第二章的画像(1 / 2)

 “共军!快......”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但只说出三个字,人就一头栽在地上,脖子上的血顺着路面上的一道缝儿向草地流去。

丁舌头飞快转动着小眼睛,内心激烈地斗争着:要不要拔枪?

“别动,不动就不会死!”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传来。

瓜农身后出现了一匹马,马上是个一身黑的汉子。

他头上包着黑头巾,脸上蒙着黑面巾,黑衣黑裤,唯一露出的黑眼睛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座下那匹黑马也蒙着黑巾,马嘴以上只露出耳朵和眼睛,马的额头正中的黑巾上镶着巴掌大一块铜镜,一闪一闪地反射着夕阳,甚是异样。

“十步郎!”丁舌头的手没有伸向腰间,而是乖乖地举过头顶。

借着双手的遮掩,他四下偷瞧,夕阳沐浴下的杂树林里闪动着数十点反光。

“爷!要枪要人您随便......”见十步郎毒蛇一样的目光看向自己,丁舌头立刻说。

他的话都没来及说完,就听见周边传来几声哀嚎,偷眼看去除了自己,土路上还能站着的,就只有那个被绑在桩子上的田女了。

腿一软,丁舌头跪倒在地上。

十步郎下马,慢慢向土路走来。

他每迈出一步,丁舌头的脖子就往胸腔缩回一寸。

十步郎走到一具尸体旁,一脚将长枪踢在一边,从他脖子上拔下飞刀,在尸体的军装上擦擦血,插进了腰带。

丁舌头这才发现,他巴掌宽的皮腰带上,还插着六七把飞刀。

不知何时,车把式已经把田女的绳子都解开了。

田女无声无息地躺在马车上。

而车把式则瘫坐在地上,盯着停在自己眼前的两只大皮靴,心想:这么热的天,他怎么还穿着靴子啊!

“我,我没干过坏事儿......”车把式的声音小得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嘿嘿嘿”几声沙哑、难听的笑。

十步郎摘下自己的面巾,露出一张满是疤痕的脸。

车把式吓得立刻闭上眼睛,双手无助的在脸前舞动:“我啥也没看见,别杀我,别杀我!”

“晚了!你已经看见了,你要是不知道我长啥样儿,你就彻底没价值了!”寒光一闪,车把式胸前插了一把飞刀,刀柄上那颗小小的红绒球还在微微震动......

丁舌头于是明白,自己活不到十步郎转身的那一刻了!

于是,他猛地拔出腰间的手枪,对着十步郎的后背抬枪就射!

他的食指都没来及勾住扳机,就觉得后心一凉,手枪掉在了地上。

他绝望地回身看,那个瓜农不屑地看他一眼,过来捡起他掉在地上的枪。

一个卖瓜的,怎么也会飞刀啊?

临死前,丁舌头痛苦地问自己。

杂树林里走出三个蒙黑面巾的小伙子,每人手里拿着十几个铜镜,边走,便往斜跨在腰间的布袋里放铜镜。

三人迅速捡起地上的九把长枪,见十步郎点头后,消失在杂树林里。

十步郎则重新戴好面巾,将田女交给已经骑在马上的瓜农,自己也翻身上马,迅疾消失在树林深处......

睁开眼,眼前雪白一片。

一男两女,三个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人弯腰看着自己。

车把式心里一惊,猛然记起了飞向自己的那把闪着寒光的刀。

不由埋怨老伴儿:“咋把我送医院里来了,这该多贵呀,我赶一年的车也交不上住院钱啊!”

“你醒了,很好!”男医生的口音很怪,不像本地人。

车把式没看见老伴儿,着急地说:“我要出院,我没钱,家里没钱!”

说话声儿一大,胸口的伤又疼得他喘气都不敢使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