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哨放箭掩护,中哨搭梯、架桥,右哨举盾登城!”
滁州城北,冯国用、冯国胜兄弟二人,身穿重甲,左手持盾,右手拿刀,正各自指挥着两营兵马,向城墙上的山贼进攻。
为了配合作战需要,如今两人已和其他将领一样,按郭洺军中的规矩,将部下兵马分成了左中右三哨。
其中右哨装备最精良,主要由重步兵和骑兵组成;左哨装备一般,成员清一色皆为弓弩手;中哨装备最差,大多是老弱病残组成的辅兵。
“各位弟兄,公子说了,先登城墙者,官升三级,赏银五百两!都给我杀上去!”
北城这边的攻城进展,其实并不算迟缓。
因为之前在定远县时,郭洺不但搜集了大量工匠,还未雨绸缪,打造了不少冲车、抛车、壕桥等物。这次到滁州,恰好能派上用场。
只是此刻,见城墙久久未能被拿下,冯国用、冯国胜兄弟二人,心中却还是焦躁不安。
因为除了他们之外,滁州城的东、西两个方向,还有郑遇霖、郑遇春,以及郭兴、郭英兄弟在负责进攻。
万一其他两面城墙先被攻破,头功不就被人抢去了么?
二人毕竟是新入伙的,急于表现自己。想到这儿,越发督促着手下兵马,不要命地向着城墙猛攻。
…
“怎么办,咱们该如何是好,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滁州城内,一座大宅下。
山贼头目刘聚,听着外边不断传来的败报,急得团团转,最后瘫坐在椅子上,叹气道:“唉,想不到这帮濠州佬,比元军还难对付,我看咱们还是回山里去吧。”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道:“是啊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有一个相貌堂堂的络腮壮汉,听了这话,摇头反对道:“大哥,如今元室倾颓,正是咱们好男儿建功立业之时!滁州保不住,咱们可以再图谋他处嘛,何必说这样丧气的话来?”
见刘聚若有所思,对方接着道:“大哥不必惊慌,这滁州守不住也不要紧,小弟带人护着你突围,咱们离开滁州,到南边的和州去,另辟一番基业!”
“有常兄弟这句话,刘某还有什么好说的。”刘聚听到这里,心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
“停,不下了……”
夜幕降临,城外临时搭建的营帐下,郭洺边打哈欠,边同李善长对弈,连下数局,发现对方一直在故意让子,不觉兴味索然。
就在这时,忽听到帐外传来捷报。
“启禀公子!北城已被我军攻破!”
“哦,这么快?这冯家兄弟果然骁勇,不枉我如此看重他们!”
郭洺大喜,忙放下棋子,走出营帐,向滁州城北眺望了一阵,随后回头向李善长道:
“先生,等会儿大军入城后,封锁府库、统计钱粮,还有张榜安民之事,就有劳您替我安排了。”
“在下遵命。”李善长点了点头,接着道:“只是公子,此事只怕颇为繁杂,单靠我一人,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入城后,公子能否准许在下招募些幕僚?”
郭洺想了想,如今自己两万六千多人马,就李善长一个人在管理后勤,确实也不太轻松。
于是点头道:“先生需要人手,尽管征辟就是。只要是先生信得过的,本公子一定以礼相待,绝不轻慢。”
“承蒙公子信任,善长今后,定当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听了对方的话,李善长心中不禁生出一股知遇之感。
…
五更时分,滁州城已被彻底拿下。
城内贼寇,除部分负隅顽抗者被斩杀外,其余人全部放下兵器投降。唯一可惜的是,那刘聚成功率众突围了,并未被抓获。
天蒙蒙亮,郭洺腰系佩剑、身穿银甲,骑着大青马,随众将一起进驻城中。
和先前在定远一样,在他的严厉约束下,大军入城后,秩序井然、秋毫无犯,很快赢得了城中居民的好感。
当日正午,便有许多名望之士,争相到他暂歇的原知州府邸,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