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龙王庙屯西山头丶沙力塔拉丶九头山丶他里士丶哈拉哈贝子旗丶三家子丶徳隆烧丶乌兰他拉丶田草张窝堡一系列战斗,陶克陶胡再也无法在草原上立足,一九零七年底遁入索伦山。白音大赉隨后也逃入索伦山。
大兴安岭南麓由北向南绵延千里,恢弘磅礴,群峰竞秀,层峦叠嶂。大兴安岭南麓边缘的洮儿河两岸高山耸立,险峻逶迤。高山里面沟壑纵横交错。群山终年云雾缭绕,涛生云灭。山崖怪石峻峋,山坡层林叠翠,山谷里溪流淙淙,注入洮儿河。
洮儿河流经山谷,清澈见底,波光粼粼,可清晰看见河底的鹅卵石。这里就是索伦山。索伦山再向南行五百里,松嫩平原坦荡如坻,地沃物丰。
陶克陶胡逃进索伦山,大哭一场痛悼两个儿子。叫过来三儿子努特克图,咬牙切齿地说:"此生和清廷势不两立,我们再聚人马,必报此仇。"
陶克陶胡以后就是为复仇而再聚集力量。陶克陶胡逐渐收拢四散人马,又划(组织)了起来。到一九零八年初,在索伦山里占据了洮儿河边上的一座山谷。
这座山谷在高山的后面,四面群峰环抱。进入山谷要通过一道山口,山口前是一座十里地长的大板,叫索伦大板。
索伦大板两侧山崖嵯峨,怪石嶙峋,人兽都无法通过。索伦大板居高临下,俨然成了一座关隘。陶克陶胡占据了山谷后,砍伐山里的大树,拉到山谷谷口,在索伦大板上立起栅栏。
栅栏横亘大板,绵延至两侧山崖,建起了一道防线。在栅栏中间建一座原木大门,设上关卡,搭建堡垒。进山谷必须经过这原木大门。陶克陶图派马匪日夜守护。
索伦大板前三十里,又有一座山岗,山岗上有几户人家,都是闯关东的山东人,来索伦山做伐木工。他们管这座小屯子叫景阳岗。
陶克陶胡见景阳岗地势险要,又分兵前突守景阳岗,在景阳岗用原木建一道栅栏,封锁了整条山沟。搭建了一座堡垒,设了关卡,和索伦大板关卡堡垒互为倚角。
陶克陶胡的营地建在高山后面的山谷里,十几顶蒙古包排成环形,环绕一顶大包。这是陶克陶图的大帐。整座营地建成了要塞,陶克陶胡志得意满,觉得这座要塞坚不可摧,官军无法攻破。陶克陶胡广招人马,只要是和朝廷做对的来者不拒。
他的人马就在这里养精蓄锐,精力充沛了从这里出发,奔向扎赉特丶图什业图丶扎萨克图丶达尔罕各旗,铁蹄践踏残害草原,抢掠一番后带着满马车财物赶着牛羊回来休养生息,精力恢复了再出去抢掠。
陶克陶图以索伦山为巢穴,在山区和草原之间内外窜扰,踪迹飘忽。所到之处均为焦土,只剩残垣断壁。草原屡遭兵燹之祸,民众一夜数惊,惶惶不安,家财牛羊被掠夺一空,啼饥号寒,苦不堪言。甚至颠沛流离,俄殍遍地。这一时期,陶克陶图丶白音大赉已成为草原大患。
一九零八年,残冬,张作霖率马步五营二千人马开进索伦山追击陶克陶胡和白音大赉。索伦山用一场暴风雪迎接张作霖和官军。
张作霖和官军初次进索伦山,没有见过这样的暴风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混沌,狂风卷起雪花漫天翻滚,铺天盖地向人们砸来。大团大团的雪团四处乱抛,砸得人们睁不开眼睛。
人们根本无从辨别方向,被风暴推得站不脚,马顺风狂奔。寒气轻而易举打透官军紧紧裹在身上的皮祅,浸到骨髓里。
张作霖也感到害怕,暴风雪瞬间就能冻死这两千官军。张作霖催促官军不能停步,赶紧向前走。几个士兵裹着皮祆,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渐渐不再觉得寒冷,只觉得极度困乏,随时要躺下睡觉。
张作霖赶过来,一顿马鞭把士兵抽醒。张作霖大吼:"不能睡,睡倒就过去了。"士兵激楞一下惊醒,又挣扎着向前走。
队伍走到一座山崖下,山崖挡住了狂风,暴风雪小了一些。山崖下是森林,张作霖下令官军躲到山崖下,在森林扎帐篷。官军们钻进森林,森林里风更小了,官军在森林空地扎起了帐篷,又找干柴点燃了篝火。
暴风雪乱了一天一夜,天晴了,张作霖想出帐篷,却推不开帐篷门,扒门缝向外看,大雪已经把帐篷埋上了。卫兵用力推开一条门缝,从门缝硬挤进雪里,用手刨出一个雪洞,顺雪洞钻了出去。在外面把雪挖开,打开帐篷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