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伦山内外的所有路口都被张作霖封死,陶克陶胡马匪难耐饥饿,试探着再去草原抢劫粮食牛羊,刚走出营地就再也无法向前走,只得悻悻回去。张作霖派出的探子乘机跟踪上去。
一九零八年元月十二日,探子赶回来报告,找到了陶克陶胡扎驻营地的山谷。张作霖听到大喜,马上调集分驻在各个要害路口的巡防营,全都奔袭向陶克陶胡营地。
这天天空上乌云密布,天色幽暗如晦,空中飘洒雪花。西北风一阵紧似一紧刮个不停,刺得脸上刀割一样。几个守卫景阳岗的马匪站在堡垒前,缩着脖子跺脚,仍挡不住身上寒气。
天气冷得受不了,一个马匪说:"他妈的,他们躲在堡垒里喝烧酒,让我们在外面受罪。"
另一马匪说:"走,咱们也找一个背风地方。我揣了一瓶酒,我们也喝酒去。几个马匪裹紧羊皮祅,钻到堡垒外的一道土坎下,你一口我一口喝起了烧酒。
张作霖率官军马队借漫天弥漫的大雪掩护奔袭过来,马匪竟毫无警觉。官军一直冲到关卡下,蔡永镇率几名士兵攀缘粗大的原木攀上木门,跳了进去,搬走顶门杠,打开大门。官军马步营蜂拥而进,闯进堡垒。
十几个马匪醉眼惺忪,敞胸乜眼,正喝得热闹,呯的一声堡垒大门被撞开,寒风夹带雪花猛地灌进来。
马匪吃惊地看着冲进来的官军,糊里糊涂做了俘虏。堡垒外土坎下喝酒的几个马匪见状慌乱地田野逃去。
张作霖率官军向索伦大板冲去,迅速冲上了索伦大板。陶克陶胡正在高山后营地大蒙古包里和刘金锁丶努特克图丶那顺巴图三人喝酒,大蒙古包的地中央用土坯砖砌了一座火炉,坐了上一个大铁锅,正煮着一只肥羊。
几个人酡颜微醺,努特克图用蒙古刀削肥羊身上的肉,陶克陶胡拿起一块羊腿骨,用刀削下一片肥肉塞到嘴里大嚼,嚼得顺嘴丫子往下流油。刘金锁捧着羊头埋头猛啃,那顺巴图用蒙古刀从肥羊尾上片下一条肥油,放在手背上,用嘴吸了进去。咂着嘴说:"真他妈的香。"
一名小马匪慌慌张张跑进来,磕磕巴巴报吿:"大,大当家的,张作霖已经来,来了。已经到了索伦大板下面。正在进攻攻堡垒呢。"
陶克陶胡不相信,瞪着小马匪,凶狠地问:"张作霖找不到索伦大板,牧民们不敢告密,怎么会有官军?你是不是看错了,来的不是投奔我们的弟兄?"
小马匪惊慌恐地说:"千,千真万确,是官军。景阳岗堡垒一枪没放就丢了。弟兄们全栽了。"
陶克陶胡扔下羊腿骨,跳起来冲到门外,跳上马背向索伦大板奔去。刘金锁丶努特克图丶那顺巴图也窜上马背,紧随其后飞奔而去。
陶克陶胡冲上山口,冲进堡垒,张作霖已经指挥官军进攻。索伦大板堡垒居高临下,前面的大板是三丶四百步长的缓坡,缓坡上覆盖一层冰雪,沒有任何遮蔽物,官军向上冲,完全暴露在马匪枪口之下。
陶克陶胡抓起机枪,向正在索伦大板上冲锋的官军开枪,刘金锁丶努特克图丶那顺巴图也都扑向枪眼,把枪伸了出去。堡垒上密集的枪眼射出的子弹在索伦大板缓坡上构成一片火舌,官军被压制在大板上无法抬头。
张作霖焦急万分,在索伦大板下转圈。突然张作霖目光盯上了索伦大板左侧的山崖,山崖是索伦大板上的制高点,上面有几名马匪守卫。
张作霖叫来哨官张书麟和哨长赵明德,对他俩下令:"你们立即率本部人马进攻那座山崖,拿下后把大炮拉上去,在上面轰击索伦大板堡垒。"
张书麟和赵明德答应一声,带本部人马跑到索伦大板侧缘,沿侧缘冲到山崖下,抓住突出的石头尖踩着石缝朝崖顶攀登。
哨官张书麟率先向上爬,山崖壁上怪石嶙峋,荆棘稀疏,张书麟手抓荆棘,脚踩石缝,象猴子一样在崖壁上跳跃。快爬到山顶了,山崖上的马匪发现了官军正在攀崖,扑过来向下射击。张书麟左臂一软,搭拉下来,张书麟一看,鲜血涌了出来。张书麟咬牙继续向上攀登,攀爬速度慢了下来。
哨长赵明德攀了上来,双手扳住崖顶石头,用力一跃,跃上崖顶,刚站起来,一颗子弹小腹击中小腹,踉跄倒地。
张作霖见状,下令机枪向崖顶扫射,带人扑向山崖,官军仰面托举机枪射击,张作霖率人继续攀崖。机枪火力压制住崖顶马匪火力,张作霖和几十名官军士兵同时攀上崖顶,举枪向崖顶的马匪射击。
崖顶的几名马匪很快被清除掉,张作霖下令用绳索把速射炮拉到山顶。速射炮拉到山顶后,炮口瞄准了索伦大板上的堡垒,张作霖下令开炮轰击。炮弹一颗接一颗窜出炮口,毫无遮拦地向山下砸去,砸向山崖下的索伦大板堡垒。炮弹直接命中索伦大板堡垒,随着炮弹炸开,索伦大板堡垒火光冲天,碎木横飞,被炸成了废墟。堡垒里的几十名马匪被炸得肢体破碎,手断脚折,尸横遍地。废墟上溅满了鲜血。堡垒外栅栏也被炸碎,燃起大火,索伦山口洞开。
索伦大板下的官军吼叫着冲进索伦山口。陶克陶胡丶刘金锁丶努特克图丶那顺巴图见炮弹袭来,抢先逃出堡垒,躲过一劫。陶克陶胡四名首领跑到营地,又换了快马,陶克陶胡骑上紫燕骝,向山谷后面森林逃去。钻进森林,沿山上小径爬上山顶。翻过山顶向山下出溜,钻进山后的山沟。头也不回地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