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暗道一声:“时也命也,你认了罢。”便将手中长枪换个握法,枪身上举,朝最后一名骑手的后心用力投掷过去。伴随一声惨呼,那骑手被长枪从后背力贯而过,扑倒在马背上当场死亡。
恭又珩重新在马背上调回身位,头朝马前方纵马疾驰奔去,整个搏击过程不到半盏茶功夫,便告了结。
失去了向导,后面的追袭队伍抓不准方向,随着晴岚的脚步频次加快,传递而来的行军动静越来越小,最终埋没在嗖嗖作响的朔风中。
入了廊画国境,眼前群山迭代,影影绰绰的寨子掩映在起伏不定的山峦中,目标在望。
恭又珩下马搂抱着婴儿,在山道中兜兜转转了好一阵,途中数量繁多的暗哨都盯在这两人一马之上,但见他所着并非戎装,且未携带兵刃,交涉一番后,便任由他在山间走动。
最终他策马来到两座山间的豁口,这地方仿佛别有洞天,耸立的建筑不同于周边木寨,竟然全是用来自中原的砂浆粘合土砖砌成,且为歇山顶结构,上覆琉璃瓦片,在这广袤荒瘠之地显得甚是气派。
门楼前两名高大彪悍,手持巨斧的男子纹丝不动地伫立。眼见恭又珩越走越近,其中一人抬手拦住他,用廊画方言问他:“来客何人,报上事由。”
恭又珩停下脚步按住马缰,同样用廊画语答复他:“请通报芮侯爷,大河参将恭又珩有要事叩访。”
两个门岗相视一眼,问话的那人又道:“你且稍待,我去通传。”说罢走到门檐下,伸手拽动一个檐首上垂下的巨大铃铛,撞击声响,整个山间都回荡着悦耳清脆的铃音。
少顷,宏伟的门楼缓缓打开,府内走出一名身穿白袍、须发皆白的清癯老人,年纪看来已臻七旬,走起路来却异常矫健,他朝着按动巨铃的门岗道:“阿熊,何事按铃?”
阿熊用偌大的身子,朝老人深鞠了一躬,道:“不知是阿翁亲自开门,”随后手指向恭又珩道:“便是这人有事求见侯爷。”
恭又珩乍见那老人,心中激动异常,苦苦忍住不吱声,此时见诸人目光均看向自己,就如支撑已久,终于面临坍塌的破旧楼阁,只低声叫唤了一句:“翁老,好久未见…”
便失去意识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