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侍郎听了脸色骤变,拍安而起:“这北方蛮夷,近两个月来鼠行不断,或袭击过往商人平民、或抢掠军队粮车,这次竟然直接动起兵戈,胆敢出兵攻我前哨营!”缓过神后,足足一盏茶没有说话,孙薛征也不敢插嘴,静静站一旁等待。
好一会,他思索结束,一边坐下一边问道:“那附近土匪营寨不少,有没有可能是周边的土匪冒充龙颜所为,从而挑拨两国关系,坐收渔利?”
“大人思虑非常周全,但这个情况属下也仔细思考过,那传信的差役除了转达信件外,还特意带了保州吴都尉的口传消息。”
“哦,吴樊有什么话转达?”
“那奔袭的龙**兵中,所用马匹全是灰色长鬃毛,纯白色肤体的高大健马,根据吴大人多年的戍守经验,一问便知是西北廊画国出产的良马,前肢力量强,奔袭速度极快,是以前哨营的兵将被死死压制,即便侥幸能骑上战马逃出营地的,行不过百米,便被这些骑兵追上,大部分被直接搠死,还有少数被俘后带走。”
董侍郎用手拍打前额,长长吸了一口气,随后双手合拢做拱手状:“廊画十余年前虽与龙颜结盟,但在陛下从政以来后对廊画多有恩待,每年赠送的衣绢布匹不在少数,近年来廊画已渐渐疏离龙颜,而亲近我朝。更何况廊画的良马从不外借,到底是何原因出现如今的变故?”
这个问题孙薛征自然也无法作答,只好在一旁垂手站立,待董侍郎继续吩咐。
董侍郎从椅上站起,抻直身子:“这绝不是等闲小事,你在书房等我。我先上报尚书大人,在午朝时向陛下奏报此事。”
孙薛征俯首称是。
董侍郎收好奏折揣入怀中,预备在等候奏报的前殿再补完剩余内容。随后便戴上官帽,吩咐备好车马立时出发。
孙薛征在董侍郎离去后,脑中翻转无数,全无思路。这到底是祸端初起,还是涟漪小事,目前还无从判断,更难测的是日后会对自己宦途出现什么样的影响,自己又该如何应对。让他自己感觉出了老虎坑,又入虎狼窝,在京城中当官终究如同刀尖上跳舞,外面看去闪耀夺目,内里却是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