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陈宝一脸惊奇,“薛太医还有这份本事?”
“薛太医说,御膳房有类似的遮挡口鼻之物。【】”霍明明记性很好,当初单独与薛太医见面时的一字不落的重复给了陈宝,“我还以薛太医这次回京,会将此物在宫中说一说。”
“许是忘了。”陈宝没将这小巧之物放在心上,“不过薛太医能在时疫时想出这个法子,不枉母后将他派去博陵啊。”
“忘了?”霍明明点点头,不再追问,只是更加断定当日薛太医在说谎。
如果此物真的是是薛太医本人发明的,他身为太医就更明白口罩的作用,不说在御膳房推广肯定也是要太医院说的,这是他的功绩,又是自己发明的,说给太后记上一个大功劳是再正常不过。可入京这么久,他竟然忘了?
不说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
心虚!
当日去找霍文萱的时候,霍文萱也是在说谎。
那团笼罩在心头的迷雾正在渐渐的消散。
霍明明不自觉的带出了现代时的习惯,抱着手臂静静走到了一旁。
“皇姐,今天我就住在你这了。”回廊外的院子里,陈晔突然道,“你派个人去和母后再说一声吧。”
陈宝点点头。
侍女们鱼贯走过,将各处宫灯点亮。趁着还未宵禁,聂冬等人也要告辞了。
“今天一天倒是劳动公主了。”聂冬道。
陈宝摇着团扇笑道:“能见识到了明明表妹的骑术,什么都值了。”一路将众人送出院子,聂冬连道留步,陈宝只好让驸马代劳。
霍五娘今天也玩的很高兴,长公主陈宝是个爽朗的人,热热闹闹的让人倍感亲切,也让霍五娘少了一丝焦虑。
“明姐姐,我想给长公主送一份回礼。”霍五娘道,“不如进一份咱们博陵的点心如何?”等了半响没等到霍明明的回音,霍五娘微微抬头,见霍明明正朝着老侯爷的马车方向望去,“明姐姐,你看什么呢?”
“没。”霍明明收回目光,“刚才那个主意很好,不张扬,却显得很有诚意。”
“真的?”霍五娘拍着胸口,开心道,“这样我就放心了。”她现在实在是太需要认可了,不然她会觉得自己真的蠢得无可救药,说什么做什么都会连累家族。
陈宝果然没有爽约,很快就将那门客找了来,竟然是个和尚。
“公主所言有些差错。”那和尚道,“贫僧已经还俗了。”
“那你还自称贫僧?”陈宝微微挑眉,又拉着霍明明嘀咕道,“这酒肉和尚可有意思了,但他一天只说三件事,你若问的话也只能问三个问题。”
霍明明看着眼前这胖的跟弥勒佛一样的老和尚,正思索要问些什么。那和尚突然睁大了眼睛:“这位女施主乃是不俗之人。”
陈宝听得直打哈欠:“这是本宫的表妹,自然是身份高贵。我说和尚,你别拿忽悠市井小民那套在本宫面前糊弄,不然本宫将你逐出去!”
净义老和尚一点都不怕,笑呵呵道:“贫僧所说的此‘不俗’并非彼‘不俗’。见施主愁眉不展,定有心事困扰吧?”
若是在现代遇到这种人,霍明明二话不说直接走。——神神叨叨的老骗子一枚!只是碍着陈宝的面子,霍明明只好忍道:“大师不妨猜猜我被何事所扰?”
净义老和尚闭上了眼,嘴里念念有词,过了半响,这才睁开眼:“天机不可泄露。”
“表妹莫气!”陈宝见霍明明已经握紧了拳头,立刻道,“本宫这就让人将这和尚叉出去!”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法。”净义老和尚见那五大三粗的嬷嬷朝着自己走来,连忙道,“女施主之所以被扰乃是缘法未到,等缘法到了,一切烦忧自然而皆。”
“慢!”霍明明抬手示意那些嬷嬷停一停,又问向净义,“那我现在要做的只有等了?”
“顺其自然即可。”净义赶紧擦着汗,他这一身肉吓得都快缩回去了,“与其庸人自扰,一叶障目,不如先放下。”
“放下?”霍明明反问。
净义点点头:“俗家人一辈子都放不下、想不开,看不透,忘不了。女施主现在正是如此。”
霍明明觉得好笑:“大师可知你现在是在劝我放下什么吗?”
净义却再次闭上了眼睛:“三个问题已问完,贫僧无可奉告。”
“你——”霍明明气的直接站了起身。
陈宝觉得倍没面子:“叉出去!叉出去!本宫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你就这样回报本宫,真是个酒肉和尚!”
“公、公主……”净义蹬着腿,“不问问题,还可以聊点别的嘛。说说禅机我也擅长啊!不喜欢佛法,道法也行啊!……哎哟,别掐我的肉,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