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曼上座,笑着打趣道:“燕丞相,怎么看本单于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啊?”
燕吾连道不敢,当看到头曼冰一样的眼神时,才连忙道:“大王子异人也,身在北国却熟知南国文化,不像其余王子勇武多而智谋少矣,宛如狐。”
“狐?不错,是有那么几分意思。”
看着慢慢思虑的老单于,燕吾连大气都不敢喘,深怕引来老单于的不快。
燕吾对李欣的评价可谓是很高了,在头曼的儿子中,李欣可以算是异类,不过一句“身在北国而熟知南国文化”虽然浅显易懂,但这又引来了一个问题,是谁在匈奴教会了他这些。
头曼肯定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这是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而如今匈奴又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他呢,思虑间头曼边向着帐篷外走着,边缓缓道:“这个不着急。”
燕吾眼见头曼要走,连忙将李欣送的小盒子呈上,头曼笑着看了一眼燕吾,说道:“既然是冒顿那小子送你的,你就好好收着吧。”
说完头曼倒是潇洒的走了,却留下了疑惑的燕吾,至今燕吾还是无法判断出老单于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作为一个政海沉浮的老政客,燕吾还是决定再看看再说,所谓宁可缓一步,不能错一步。
不留痕迹的将李欣孝敬的金属小盒子收好,燕吾正装向着单于金帐赶去。
李欣当然不知道,发生在他走后燕吾帐中的事情,因为他又遇上了不小的麻烦。
李欣和矢竺格可谓是冤家路窄,从燕吾帐出来的三人,在去往单于金帐的路上,碰见了同样准备去单于金帐的矢竺格一行人。
矢竺格此时的样子可不好看,被右贤王所部的两个匈奴士兵抬在担架上,屁股上依稀可见渗出的鲜血。
眼看着距离部族大会的时间越来越近,匈奴各个部的首领和贵族们纷至沓来,不偏不倚的将李欣和矢竺格围在了中间,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李欣本不愿多事,他还不知道,自己和矢竺格早就成了贵族们饭后的笑料了,一个是被两个奴隶围殴,而另一个则是弃部而逃。
矢竺格看见李欣像是一只疯狗般,红着眼龇牙咧嘴,如果不是受着伤,肯定要上来对着李欣撕咬一番,不过谩骂却是少不了的。
李欣也是血气方钢的年纪,怎么可能容忍有人在他面前如此谩骂,看着趴在担架上像死狗一样的矢竺格,李欣心中泛起了涟漪。
在这么多匈奴贵族面前,虽然李欣不想当被人围观的猴子,但他又忍不了矢竺格的咄咄逼人,反正与矢竺格背后的右贤王青葛早已经是水火不容了,那就在嚣张一回又如何。
李欣心中冷笑不已,既然你作死那就怨不得我了,李欣嚣张的望着矢竺格,嘲讽道:“哎呦喂,这是那条死狗在胡乱犬吠,真烦人,难道是主人没有喂饱你吗?既然吃不饱,那就来爸爸这,爸爸给你几根吃剩的牛骨头。”
围观的贵族们顿时笑成了一片,李欣以狗说人,气的矢竺格脸憋的通红如铁,虽然不知道李欣口中的爸爸是什么意思,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本就暴躁性格的矢竺格那里受过如此侮辱,周围贵族们的嘲笑声就像是强力催化剂一般,助燃了矢竺格心中爆发前的火花。
愤怒的矢竺格不顾伤痛跳下担架,抢过抬担架士兵腰间的青铜剑就向李欣砍来,但这里可不是矢竺格撒野的地方,矢竺格还未冲两步,便被负责单于庭安全的单于亲卫扑倒在地,虽然依旧是哇哇嚎叫着要劈了李欣,但李欣却不以为意,还亲切的蹲在被扑倒地的矢竺格身边,擦着脏靴子,嘴上却不饶人。
“大王子,矢竺格扰乱单于庭规矩,理应交给大单于发落。”
闻言李欣抬头望去,是一个穿着单于亲卫皮甲的中年汉子,与普通的匈奴人没什么两样,但那双碧蓝色的眸子却让李欣映像深刻。
好在呼楞尔乐识趣的走到李欣耳边,耳语道:“此人名叫须卜那苏摩,是掌管单于亲卫的卫队长。”
李欣看了须卜那苏摩一眼,淡淡的说道:“好。”
随后李欣径直离开了人群,向着单于金帐走去,众人也是作鸟兽散,只有矢竺格被李欣摆了一道,狼狈的被单于亲卫押走。
一路上李欣并没有因为摆了一道矢竺格而高兴多少,对付这种没智商的莽夫不足为虑,关键是矢竺格后面的右贤王青葛,那才是李欣此行最大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