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牟戈伸手抓了几片牛肉塞进嘴,咂着酒说道:“既然咱们都要撤出百里草场,不如玩一把大的,联合百里草场的各个戍堡,将你想要的东西都留下。”
乌乌纳钦被珂牟戈的胃口惊了一下,吃惊过后他很快冷静下来,犹疑的问道:“老兄能做的了这个主?”
珂牟戈笑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远的不敢说,这百里草场我珂牟戈还是能在千夫长面前说几句话的,如今就看老弟身后的人胃口有多大了。”
乌乌纳钦手指着堡顶,认真的说道:“直达天顶。”
珂牟戈拊掌说道:“好!如今戍卫百里草场的部族都出自乌呐部,如果能在月氏国内混的好,乌呐部也不会被派到边境守百里草场。
老弟要是能将价格给到位,老兄拼着老脸不要,也要为你疏通上下。”
乌乌纳钦肃然道:“此事重大,我做不了主,得上面点头,不知兄长可愿让小弟放飞信鸽。兄长放心,此事若成,小弟愿保兄长在昭武城谋一份王粮。”
一听信鸽,珂牟戈警醒了起来,不过再一想事后能去昭武城,与现在的边境戍堡处境相比,简直是天与地,他既舍不得机会溜走,又怕出现意外。
最后经过许久的心里挣扎,还是财迷心窍占了上风,眼中犹疑的珂牟戈要求道:“信我要看。”
乌乌纳钦果断点头道:“没问题。”
说着乌乌纳钦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羊皮,在堡里捡了一节篝火未烧完的木条,在羊皮上画了个黑圈,递给了珂牟戈。
珂牟戈左看右看瞧不出端倪,问道:“这是个啥意思?”
乌乌纳钦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们呼叫救援的意思,收到消息的上头,会派就近的主管赶过来。”
珂牟戈将信将疑的缓缓点了点头,乌乌纳钦赶忙召人进来,当面在鸽笼中抓出信鸽,装了信,手一抬放飞了。
待收拾妥当,乌乌纳钦再次为珂牟戈填满酒碗,端起杯子共饮道:“老兄满饮,此碗预祝咱们功成,以后你我兄弟可就在昭武城讨生活了,还望兄长发达后莫忘小弟。
这几天,小弟估摸着要在堡里叨扰两日了。”
见乌乌纳钦不走,珂牟戈暗中提着的心,又放了下来,宽心道:“好说,好说。”
两人又聊了许久,见堡子外烤羊拾掇的差不多了,乌乌纳钦提议珂牟戈出去转转,珂牟戈也不扫兴,最后甚至在堡外搞起了篝火会。
而乌乌纳钦放出的信鸽一路向北,目的地直指匈奴前锋大营。
鸿都八失喇见斥候百夫长急匆匆的进帐,询问道:“什么消息这么急,让狼撵了?”
百夫长连忙解释道:“今夜斥候回营,乌乌纳钦小队没有归营,半夜飞鸽回来,看来信的意思是求救。”
鸿都八失喇蹙眉呢喃求救?摆开地图,问道:“他们最后的任务,目的地是那里?”
百夫长上前,指着百里草场北部的五六个堡子,其中就有珂牟戈的戍堡,说道:“他们按命令探查此地的月氏敌情。”
鸿都八失喇转头问向左都尉道:“离这些堡子最近的狼骑是谁?”
左都尉回道:“是斯玛千夫长。”
鸿都八失喇颔首命令道:“让斯玛今晚不要睡了,带着狼骑连夜搜索,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接他们回来吧。”
“嗨。”
斯玛接到命令,立刻集结游弋在外的狼骑,凑足三百骑便迅速疾驰赶往事发地。
狼骑连续的搜索,甚至惊到了沿途的几个月氏戍堡,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斯玛只好放慢了搜索的速度。
好在乌乌纳钦留下的暗哨起了作用,眼见队长带人进堡,半夜也不见出来,更没有打斗,暗哨主动联系到了斯玛的斥候。
得信的斯玛这才带兵赶了过来,待知道乌乌纳钦溜进了月氏戍堡,斯玛立马准备里应外合,拔了月氏定在草原上的这颗钉子。
暗哨和乌乌纳钦有约,暗自潜伏到戍堡附近,发出规律的鸟叫。
与珂牟戈一行人正吃着烤全羊的乌乌纳钦听到鸟叫,立马端着酒碗骂道:“那来的杂毛鸟叫扰人,大半夜的也不消停,来人,学个鹰啼,赶走它。”
珂牟戈醉醺醺的笑道:“老弟咋还跟个鸟过不去了,草原上历来都是狼嚎陪睡,林子里的鸟虫更是不休,就没有安闲过。”
乌乌纳钦却红着脸坚持道:“老兄无怪,咱就见不得这帮扁毛畜生夜嚎,烦人。”
珂牟戈笑道:“那就看老弟的人学的像不像了,可别最后学鹰类雀,当了吹嘴的鸟王。”
历来看热闹的不嫌事大,闲急的月氏士卒在一旁拱火。
装做受不了激的乌乌纳钦大手一挥,点了名手下,醉态的吩咐道:“来,你来学个鹰啼,赶跑那贼鸟,要是真当了吹嘴的鸟王,定然鞭子伺候。”
应诺的手下几声鹰啼发出,果然鸟叫停了,引来众人一阵喝彩。
得信的暗哨回到斯玛身边,报道:“千夫长,我们十夫长说月中时发动进攻,他会在里面控制月氏人,摇火为号。”
斯玛点了点头,笑赞道:“你们斥候队果然厉害,几声鸟叫鹰啼就说了这么多话,外行还真瞧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