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间,突然胯下的小青有些躁动,脱木兀惕立刻警惕了起来。
脱木兀惕双腿一夹催促小青继续向前,突然在沙脊上出现了狼群的脚印。
脱木兀惕眼神凌冽,草原人没有不知道这畜牲厉害的,伸手取下褡裢中的硬弓和箭囊中的箭矢。
沿着狼迹,脱木兀惕挥鞭催马跟过去不远,很快他鹰一样的眼睛就望见了野狼,它们似乎正在撕咬着什么,并没有发现他。
来不及多想的脱木兀惕抬首弯弓搭箭,嗖嗖两箭射死了两只狼后,他一手拿起挎着的牛角号,快速吹响了号角,毫不犹豫的摇人,另一手则抽出战剑准备近战。
听见号声,野狼们抬头凶狠的盯着脱木兀惕,似乎要记住这个打扰它们好事的家伙。
随着远处的马蹄声传来,野狼们呲着牙发出不甘心的低喝,最终不舍的跟随头狼快速退走。
待脱木兀惕催马赶过去,定睛一看居然是人,跳下马,搬过身子一看,脱木兀惕惊呼道:“奇渥温格根大哥。”
望着脱水昏过去的奇渥温格根,脱木兀惕连忙将随身的羊皮袋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将水滴进奇渥温格根干裂的嘴里。
随后听见集结号声的斥候小队陆续打马赶来,待有人放哨,脱木兀惕这才安下心来,对奇渥温格根被狼咬的地方施行紧急包扎。
好在奇渥温格根被咬的地方都有着皮甲防护,狼没咬透,不然就算醒过来,人也废了。
脱木兀惕记起奇渥温格根大哥曾经说过,他自己去了白部狼骑服役。
再一瞧奇渥温格根的箭囊内带着鸣镝箭,匈奴军中可只有斥候什长才会携带此箭。
按军中的规矩,除了特殊情况,斥候不会离开大军太远,那岂不是说黄、白两部狼骑很可能就在这附近。
脱木兀惕立刻让小队分一骑快马回去给速布台报信,随后又让剩余的四人拿着牛角号吹,意图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不管是其余搜寻队,还是黄、白两部狼骑,人来就有希望。
随着赛罕奉命带五千青部狼骑赶到,还没醒的奇渥温格根立刻被送往了匈奴大营。
赛罕指挥五千人在戈壁滩拉网搜索,一直找到了后半夜,才找到了几个黄部狼骑的斥候,随后找到了所有人。
松图格日乐、鸿都八失喇衣着褴褛,皮肤黝黑发红,裸露的皮肤上大面积脱皮,嘴唇干裂的像是经过干旱数月的土地,一看便是受了大罪,二人见面就抱着赛罕无声痛哭。
青部狼骑纷纷将随身的水袋交给两部应急,将战马让给两部难行的伤患。
得知找到了黄、白两部狼骑,冒顿欣喜若狂,亲自骑马赶到戈壁边缘等待,还特意命人准备了大量的盐水和担架。
望着骨瘦如柴却还依旧挺立的众人,冒顿难掩泪水,两万狼骑归来时不足半数,大牲畜尽殁,装备尽毁,一时间相遇的戈壁摊上哭声不止。
冒顿扶着松图格日乐和鸿都八失喇两人,安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只要活着回来就有一切。”
让担架抬着两部众人返回大营,冒顿下令将黄、白两部狼骑迁徙到后方的居延泽休养,短时间内两部狼骑是无法恢复战力了。
黄、白两部狼骑的遭遇,以及万余将士性命的代价,冒顿脑海里记起了一句话,“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此事让冒顿在心中给自己划下了红线,用兵不是游戏,要谨慎。
了却心结,冒顿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战场上,经过休整后的匈奴大军重新开动,目标直指北山关。
……
剌失阿的战报在河西走廊上快速传递,沿途绿洲的秋收还在进行中,信骑便飞奔进昭武城。
今年的收成不错,这也许是月氏王塔宁诺阿后半年听到的,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丞相吉雅丹也在一旁笑着打趣,有了这些收成,这对君臣对抵挡住匈奴人南下的信心又增加了几分。
吉雅丹笑道:“大王,今年上缴国府的粮秣都已经陆续入了库,足矣支撑大月氏对匈奴的作战。
前些月咱们小损于兰山,但有着为大秦修建的南山雄关,匈奴人的东路军已经在关外罚站了小半年,待高原上落了雪,羌人和匈奴人的心可就很难在一起了。”
塔宁诺阿也难得的点了点头,兰山之败的影响在月氏朝堂的有意遗忘下,已经很少有人在昭武城中提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