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北山关守将剌失阿派人送来急件。”
侍卫将羊皮信呈了上来,塔宁诺阿随手接过,吉雅丹笑憨憨的问道:“大王,难道是剌失阿的请战书?他是不是觉得守着北山关太过无趣,想去南山关跟匈奴人战两场?”
打开信的塔宁诺阿逐渐敛去笑意,看道最后他愤而摔书,咬牙怒喝道:“乎何牙养的好儿子,塔剌亦集该死!身为居延泽守将,匈奴人都打到家门口了还懵懂无知,废物!”
吉雅丹连忙上前,弯腰捡起信件一看,心中骤惊,居延泽大营居然失守了,自己分而守的计策难道要遭。
意识到不对的吉雅丹赶紧补救,说道:“大王勿怒,怒多伤身啊。居延泽大营被破,定是匈奴人偷袭所至,塔剌亦集一时不察才会获此败绩。
如今匈奴人围了双靡的部族大营,依老臣看匈奴人没了偷袭的突然性,我月氏铁骑定不会饶他。
剌失阿和乎何牙定会引北山关的驻军驰援双靡大营,匈奴人再能征善战,也不可能顶住我双靡部族大营战场上的近十万之众。”
塔宁诺阿蹙眉道:“哼!顶不住匈奴人,本王定要扒了他们皮,匈奴人难道长了翅膀变成鹰雀,飞过大漠来的不成,百里草场上的乌呐部!本王要诛了他们的族。”
吉雅丹变得讷讷不言,楞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千里之外的昭武城,猜到匈奴人是用了什么法子渡过大漠,将月氏纸面上的三道防线快速突破。
就在这时,王庭侍卫疾步而来,再报道:“大王,剌失阿将军的急件又到了。”
吉雅丹强笑道:“大王,这一定是剌失阿的报捷信,必是冒顿小儿胜了塔剌亦集,心中猖狂无度,小觑我月氏无人,骄心必败,定是被我双靡营中守军和北山援军所破。”
吉雅丹亲手接过羊皮信,将它转呈给王座上的塔宁诺阿。
看着信的塔宁诺阿沉默了,连羊皮信从手中滑落都未曾察觉。
吉雅丹错意为塔宁诺阿是被大胜所惊,笑问道:“大王,是不是剌失阿大破匈奴,报捷昭武?”
塔宁诺阿的脸由红转黑,怒火攻心的他飞起一脚踹在吉雅丹身上,怒吼道:“报尼玛个头!”
说着塔宁诺阿将羊皮信捡起来摔在吉雅丹脸上,骂道:“好好看看,本王的十数万人都被匈奴人在弱水击垮了。
蠢货!蠢货!都是蠢货!就是十几万头羊放到戈壁滩上,都够匈奴人抓个把月的,他们呢?一天的功夫就给本王丢了四五万骑。”
闻言,顾不得身上疼痛的吉雅丹心中大惊,连忙爬过去拿起羊皮信看了起来。
“罪臣剌失阿面东而拜,三天前双靡部族大营小哈诺尔来报,匈奴大军突来围攻大营。
获信后,乎何牙首领与束鲁谷大将带双靡本部两万骑并贵霜一万五千骑前往救援,臣恐有失,引王庭两万骑军接应。
乎何牙首领与束鲁谷被冒顿欺骗,大军被围困在双靡部族大营中,匈奴人大火烧之,双靡部族尽丧,乎何牙首领与束鲁谷大将仅以身免......”
望着吉雅丹目光呆滞的拿着信,塔宁诺阿骂道:“还愣着干嘛!召诸臣诸将大殿来见!”
“诺,诺。”
.....
受诏的月氏众臣纷纷赶往城中王城,望着沿途王庭侍卫披甲肃声,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会未开,众人的心却都提了起来。
此时昭武城中,五大部的首领并没有几个人在,贵霜首领托勒托在冥泽的营地里准备兵马平叛乌孙,昭武城内只留下了个代表凑数。
双靡首领乎何牙虽然大战中被束鲁谷救了回来,但丧子失部,命已经去了半条,有心无力。
都密部首领耿阿泰是兰山之败的首责,他畏惧老王秋后算账,主动留在了南山关抵挡匈奴与羌族的联军,只有休密部首领凌格奇、驸顿部首领图里硬着头皮来到了昭武城。
其余王公贵族只有作为太子的护涂何,丞相吉雅丹、三王子肃合台,和如今投了太子门下,主管月氏外交的余丹阁等人参加,比起年前应对匈奴的喧哗大会,此时却是少了许多热闹。
塔宁诺阿明显还在气头上,一上来便手指群臣,怒喝道:“先败兰山,后败居延、弱水,我大月氏这是怎么了!难道大月氏要在本王的手中被匈奴人灭国吗!
你们手中的难道都是木棍、骨头,你们胯下的难道不是战马是绵羊不成!你们真是丢尽了月氏人的脸面。”
众臣见状连忙跪地俯首,连劝道:“大王息怒,臣等有罪。”
见众臣低首,塔宁诺阿在王座前来回踱步两圈,随后气呼呼的坐上王位,双手上扬,喝道:“不要再拿这些百灵鸟叫的话来唬弄本王,本王要的是对付匈奴人的办法!是将匈奴人赶出弱水流域的办法!是将冒顿的头颅摆放到祖宗祭坛上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