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李正言,乃是当今李相之子。”王平章平静地回答道,杜牧心中一沉,嘴唇微启,但却默不发声,他看着王平章那似乎没有波澜的面容,但心中却感觉到微妙的变化。
仅仅是一瞬间,他便突然回想起刚刚陈力山提到的京城使者,“是吗,怪不得与常人大为不同,幸会。”杜牧作揖想对,然而他却故意从眼神里折射出一种谨慎的态度,一种常人不易察觉的变化。他感觉得到几双眼睛正省视着他,如今灵州城内局势不明,他不能把情绪表现的太过一致。
“不敢,刘大人抬举了,正言不过城楼守城巡视之将官,还需努力。”李正言态度也极为恳切,他虽然也感受到空气中一丝微妙的变化,但尚且资历浅薄的他并没有真正强烈的感触。
孙宵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对话,他笑着看向王平章,“王帅,这刘大人刚刚前来,今日可要为刘大人接风洗尘呐,刘大人来时路上刚刚挑选了几位观海楼美貌绝佳的歌妓,不如今晚我们设宴起舞为刘大人接风。”
“如此甚好,哈哈哈,”王平章爽朗地笑到道,“还是孙主使想的周到,我们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啊,这刘大人刚刚入城应当好好歇息,怎么就此打搅,等晚上宴会开始再把酒言欢多好,这会说多了,刘大人也乏呀。”
“不不不,不打扰,”杜牧娴熟地谦虚表态,“王帅关心,下官很是感激。”
“那我们便晚宴时再见?”王平章问道。
“客随主便,多谢王帅问切。”杜牧恭敬地行礼。
王平章等人转身准备离开,杜牧微微颔首,然而他却不经意间抬眼看去,视线扫过,小心翼翼地停顿在李正言身上,然而也就是这一刻,他心中一怔,只是一瞬,李正言打量他的眼神也恰好扫过,视觉交汇,虽然不过片刻,却让两人都感受到了微妙的异样。
渐渐走远,杜牧皱起眉毛,他感到极度的不安,他知道从进入灵州的那一刻,很多事便再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而他仅仅只有一身铠甲与一块仇士良的腰牌罢了。
“那王帅我就回我的偏房去打理一下。”李正言准备拜别王平章。
“对对对,让你过来一直没有停下脚步,都不曾好好梳洗打理,快去吧。”王平章点了点头。
王平章就这样看着李正言缓缓离去的背影,孙宵能感觉到此刻王平章正谨慎地思考着。
“王帅,那个刘副使……”
“晚宴请京城北司来的信使一同赴宴,既然他说与刘泰伦有过一面之缘,应该可以认出一二。”王平章那看似开朗豪迈的脸上多了些许阴鸷,他抚摸着佩剑的剑柄就如同伺机而动的鹰。
“唯,令公,属下这就吩咐下去,”孙宵偷偷瞄了王平章一眼,“那明日寿宴上的事还……”
“没有我另行吩咐,所有的规划都照常推行。”王平章不再多言,拂袖转身往主厅的方向走去。
“唯!”孙宵恭敬地弓腰行礼目送王平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