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南,樊川寺院林立之地。
华严寺、兴国寺、牛头寺、云栖寺、禅经寺、洪福寺和观音寺等“樊川八大寺”最为繁盛,香火旺盛,汉太祖高皇帝刘邦曾将此地分封给将军樊哙作为食邑,自此,这块长安南郊的平川便被称作樊川,而曾经樊哙所筑的府邸花园旧址也就成为了长安附近名流高官兴建别墅最理想的地点。
抵达长安之后,反而四周布防的神策军队伍越来越少,道路反而越来越安全,虽然杜牧等人还是保持绝对的谨慎,但确实也未能发现有什么驻防的队伍。
“莫非是长安已经是朝廷所在之地,宦官们觉得我们必然不可能潜伏至此所以就含糊了?”李正言环顾四周,现在距离长安已经有一段距离,而不远处的林立佛寺已经清晰可见。
“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但我们唯一要注意的便是小心谨慎,哪怕确实没有见到神策军的身影,也不能放松警惕,”杜牧心中也是一阵狐疑,他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长安的驻防反倒空虚,虽然李正言所说的也确实有一定道理,可从他自己的角度看,仇士良这个深谋远虑的老阴谋家绝不可能轻易放松警惕,哪怕在他心理有些事是不值得劳师动众的小事,也绝对会百分之百地付出全力应对。
“为何如此呢……”杜牧还是想不明白,“继续前进吧,起码这比长安城内要安全不少。”
说罢三人便继续向前走去,没过多时,那座雄武的寺庙便出现在眼前,虽然从面积上来看并不比白龙寺更大,但那些新建的雕塑却雄伟许多。
“这里应该就是华严寺了,”杜牧看着此刻稀疏的门庭有些感慨,“数月前还有好些百姓来来往往,焚香祈祷,这场事变之后又正值寒冬,如今已经有些沉寂了。”
李正言听了杜牧的解释,也便四下看去,华严寺建筑精巧高大,色彩明艳而华丽,可与这佛寺靡靡奢侈之对比深刻的是,参拜供奉的人流却很稀少。
“实在令人唏嘘。”
“还是要小心,”杜牧谨慎地继续观察着,然而佛寺清静没有丝毫不妥,很快他们便走到寺庙门前。
“进去拜一拜吧。”杜牧看着门两侧的天王像,有些入神。
那四大天王怒目圆睁,气吞山河,作为审判者,将没有资格进入佛门的腌臜子弟拒之门外,便是他们镇守佛门的功业。
“牧之也信佛吗?”李正言疑惑地问道然而杜牧只是笑笑,他看着那大门口正对着的镀金大佛字雕塑,“只是想拜一拜,没有别的。”
“杜公子一定也有自己的原因吧,”张舒渺轻轻拍了拍李正言的肩膀,“陪杜公子进去看看吧。”
“好,既如此,我们便进去参拜参拜。”
佛寺内清雅而温暖,香薰四溢,飘洒升空。
一位穿着得体的僧人迎了上来。
“诸位施主,此刻是来我庙中焚香礼佛的吗?”
“大师,我三人路过华严寺,被寺前肃穆庄严之态吸引,特地进入想为佛祖上香敬业。”杜牧恭敬地微微鞠躬行礼,他心中永远有着对佛门的亏欠,此刻表现得极为真实淳朴。
“施主礼重了,”那位壮实的僧人也立马回礼,“贫僧是华严寺住持,法号法悟,由我带你们入堂参拜吧。”
“多谢大师,”说罢三人便随着法悟走入了寺中。
寺庙内,这奢侈之风更盛,一看便是朝廷捐资相助,漆面整洁而鲜艳,较大的字体都刷上了金漆,佛像威严而栩栩如生,都一定是出自雕刻大师之手。
院子内树木名贵,极为罕见的常绿树栽植于道路两侧,处处体现出这座佛寺的不凡。
“大师,我见寺庙来人很少,是为何事,难到是天气渐冷,人们不愿出城吗。”
“施主说的对,确实如此,”法悟点点头,回答杜牧,“前些日子城里出了动乱,朝廷对各大城门严加管理,你看看,虽然寒冷,但也春节将至,此刻正是过去百姓礼佛祈福之时,这一闹,来的人都少喽。”
“哦,原来是这样,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居然也波及到您这世外之地。”
“倒也无妨,”法悟说着便停在了一座大门之前,“诸位施主,就是这里了,若要礼佛便在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