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天门(1 / 2)

淮南道 木子从 0 字 2022-11-03

 “今,朕深幽于禁宫之中,抬头不见日,低头不见地,紫宸殿内,不如一侍婢,若自比于古代君王,可谓为汉献帝,汉献帝受制于权臣而今朕受制于家奴,若比至于汉献帝,朕更为窝囊可叹,更为可悲,为遂宏远,以图大唐之中兴,恢复祖宗之盛世必将铲除宦官,复朝堂南衙之指挥,今朕不得已传召,遂****之衣带诏以望可达尚书之手,尚书乃是我唐之柱石,手握天子扈从,警巡长安,戍卫京畿,还愿尚书知晓朕之艰难,行忠臣义士之举,将朕之诏令传于东都留守裴度,愿裴司徒举天下之兵以勤王,节制左右,可堪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朕心血泪,悲叹无止,愿尚书念姑侄之情,救困皇家之难,护国家久安。”

衣带之上字字泣血,杜悰一字一句得看到头,他很清楚现在皇帝的处境,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

“圣人……”杜悰将那衣带紧紧握在手中,他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仅仅是朝堂重臣也是杜氏一族的家长,现在的乱世之中,各方势力繁杂,处于风暴中心的长安城更是危机四伏正因为自己手握金吾卫才逃过一劫而也正因为此,自己身处的位置也越发不安定。

可现在圣人下旨,下到自己的面前,这一刻,必须要做出选择。

“堂兄……”

不知什么时候,杜牧已经走了进来。

他平静地站在一侧,只是冷冷地看着杜悰。

“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没发觉,”杜悰虽然也是一怔,但表现地极为冷静随意,他随手拿起茶杯酩上一口。

“兄长劳碌,不敢大声打扰,”杜牧走上前,坐在一旁,他看得出来杜悰的眼神里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态度,既克制又担忧,想尽力把一切压在心里可却又难以完全克制住。

“有什么事吗,这么迟了,也不去休息,马上到明日一早,状态也不好,要是有什么情况,你也怎么处置。”

“情况应该已经来了吧,”杜牧回答道,他的感觉里似乎已经猜到有什么即将到来,“这是什么。”

“这是你应该看的吗!”

杜悰立马提高了声音,他带着愠怒,这些朝堂要事,作为晚辈,又怎么可以如此唐突地问出来。

“如今又事关国家危难又事关家族存亡,您有什么不可以和我讲的,”杜牧走上前,他深知其中道理,他也知道杜悰已经处在抉择最重要的一环。

“嗯……嗯……”杜悰低下头,他处于深沉的思考之中,“牧之,我不知道你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也不能知道。”

“我很清楚,”杜牧回答道。

这个杜家的掌舵人有他必须完成的坚守,也正于此他一定不能和杜牧之前的经历有交集。

换句话说此刻他有话语权证明杜牧的清白,可却不能与李正言扯上关系,他可以保杜牧安全离开长安,东出潼关,可决然不能知晓李正言的存在。

“这是圣人的衣带诏,是长安城内的眼线拼死送出来的。”杜悰把那衣带诏递给杜牧,非常恭敬,看得出来他依旧对圣人保持忠心。

一字一句,杜牧不敢轻慢,他仔细地看着圣人的每一个字,他清楚,这一刻算是彻底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圣人,果然没有安于现状圣人他……”杜牧有些激动,或者说压抑不住激动,他知道当今圣人从来没有安于现状,哪怕到了触底之刻,却依旧思虑深远,想要实现自救。

“可……”杜牧心中一怔,他看到堂兄那为难的表情,他知道这一刻堂兄的心中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

天下是君王的天下,家族是他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