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望刘知令先回一步,我清点几位身边近卫,稍作整理便入宫面见骁卫将军。”王平章陪着笑脸恭敬地说道。
“那小人便回去禀告仇公了。”说罢,那传令郎也不多做客气,立马调转马头返回长安城。
看着这传令郎的背影,王平章那恶狠狠的表情又重新表现出来,他堂堂一个朔方节度使,三品上的中书令,面对一个小小的传令郎还要表现得如此客气,总让他很不舒服。
“令公息怒啊,”孙宵说道,他看出王平章的不悦,可这样的情况下隐忍是必须的。
“我自然清楚,只是这口气我日后必然要出!”王平章握紧拳头,压着火气说道。
“眼下,局势还不明朗,可是可以确定的是,仇士良肯定不敢拿咱们怎么样,毕竟藩镇如此招摇,河朔三镇还狂乱无羁,要是他对我们不利,四地藩镇他便更加难以控制了。”
“这我自然清楚,只是,”王平章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一次次的向之服软我总觉得会出乱子。”
“王帅,刚刚我们已经琢磨过往后何去何从如何自保实力,这时候忍辱负重绝不是下策,而是为了日后的大事啊。”
王平章其实心中早就有了决断,但他作为西北重镇一帅的高傲让他嘴上不愿低头,这下孙宵的一席劝解,也让他没有必要再端着那仅存的高傲。
“哎,孙主使说的不错,大丈夫能屈能伸罢了,”王平章点了点头,他看向自己缓缓前进的大军下定了决心。
“传本帅的命令大军暂且在长安城前驻扎,我率领三十轻骑率先进入城内,部队暂时由孙主使统辖。”
“孙宵,我率众前去城内,你一向行事稳妥,城外的情况你便宜行事,一定稳住军心。”
“令公放心吧,下官自然能管束好。”孙宵很是郑重地说道,他这些年也算是尽心尽力,时刻在王平章身边出谋划策,解决危机,这一刻他稳住军心也绝非难事。
说着,王平章便率领着一支轻骑进入了长安。
穿过那厚重深邃的大门,繁荣的长安城映入眼帘,虽然大雪缥缈,掩盖了那宽阔的道路,可那一砖一瓦,一屋一室,都远远不是灵州可比的,鳞次栉比的别墅,扎实稳重的雕塑,都体现了这座大城的雄伟。
“十几年了,十几年没有来过这里了。”王平章感叹道。
他过去也常常走在宽阔的朱雀大街上,看着警巡长安的金吾卫,昂首挺胸地穿过人群,他也见过太常寺祭祀时那万人空巷的繁华盛景,那是他年轻时最美好的记忆。
“宪宗在时,长安还要更繁华呀!”王平章四下观察着,他又回忆起过去宪宗朝的一切,那位对内弹压宦官,对外打击藩镇,威仪天下,稳定全国的中兴之主,曾经那个年轻气盛的王平章最敬佩的便是他。
前面的道路宽敞,早已清空了路人很快他便抵达了高大宏伟的太极宫。
一位身着华丽官服,看似四十来岁的稳重官员一人独立于前,似乎正等待着自己。
马匹缓缓停在了近前。
王平章随着侍礼郎跨下马往前走去。
“神策军中尉鱼弘志见过王帅。”
那人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