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下……”
“郡公,您忘了,是圣人口谕,诏令王将军入京畿道勤王的。”还不等王平章回答,鱼弘志已然接下话茬。
这一刻,王平章悬着的心彻底放平下来,他听出了鱼弘志话里的态度,仇士良并没有想要将自己彻底压迫到底,可转念一想,所谓皇帝的口谕不过也是一张空头支票。
只要未向天下真正公示,是口谕还是私自入京,谁又清楚。
“对,对对,”仇士良皱了皱眉,他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又点了点头,“是我错怪了将军,哎呀,将军还弯着腰干什么,还不赐座。”
说着,两边的侍从立马上前搬来了交椅,王平章已经是颤巍巍,但还是艰难地咬着牙表现出冷静的样子坐下。
他暗地里舒了一口气,这次长安之行看来基本上是没有太大的危险,起码在仇士良这边算是过了关。
“谢仇公,”王平章一经坐定便立马回话。
“王将军,此次入京,圣人是对你寄予厚望啊,天下不安王将军忠义之士此刻就是报效国家,报恩圣人的时候。”
“下官本有此意!”王平章恭维道,“只是,使者所告知之变并未描述细节,还请仇公将具体事宜告知臣下,给臣一个名示。”
“鱼中尉说说吧,”仇士良眯起眼睛说道。
一旁的鱼弘志走上前恭敬地行礼,“唯,那王将军,下官便和您说说现在中原之局势,王将军,此刻的潼关左右已然是变节从生,根据神策军在关外的探子来报,河东三镇已然蠢蠢欲动,山南西道节度使公孙楚在召集军队,昭义军节度使刘从谏已然集结了数万人在边境,至于东都,在裴度手上可谓让郡公十分头疼,这愚昧老臣自以为自己是四朝肱骨,反对郡公号召,包庇甘露叛乱的逆贼,他手握三万东都军,也是极为不安分呐。”
“下官不知,局势居然已经如此危险,”王平章立马站起身,又鞠躬行礼起来,“是下官无知,仇公但请驱使,臣必将竭尽全力,率领部众为圣人分忧。”
“有王将军这句话,本将军就放心了,”仇士良睁开眼,他那凌厉的眼神直至王平章面前,“那圣人之忧,王将军应该要分担吧。”
“下官听旨!”
仇士良不再多说什么,他站起身,给了鱼弘志一个眼神,又低头看向下面的王平章,眼睛里几乎没有什么态度,也极为平静。
“回了,累了。”仇士良摆了摆手,在侍从的陪伴下往外离开。
随着那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耳畔,王平章直起身,他转头看去,仇士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远处的阳光之中。
“王将军,其他的事,我和你说吧。”鱼弘志微微扬起嘴角,看向王平章。
“我也有不少事想问问鱼中尉呢,”王平章整理了自己的领子和衣装,他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态度,直对鱼弘志,“鱼中尉对本将军真是帮助不少,我都不知该如何感谢鱼中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