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见到姬桓,还是在郑地的营帐里,当时姬桓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他身边那个小子也是高烧不退,还以为两人身手不过尔尔,才会差点死在战场上。
晋侯继续说道,“但是今日一见,果然惊为天人,是以,寡人更加不明白,为何你不去扶正天下?还是说……子昭公子你另有打算?”
姬桓神色未变,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然而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答,晋侯又开口了。
“我晋室自从先祖唐叔虞以来,奉天子之命,世代镇守王畿北疆。这二百余年不敢说又尺寸功劳,至少让北方诸狄不敢南下半步,窥伺镐京。只是,可惜啊,这几年征战也是力有不逮……”
说罢,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姬桓,又用余光看了眼缙黎和风隐。
听他说了这么多,缙黎也听出来了。
这晋侯话里话外一个劲儿的说自己这边缺人打仗,不就是想拉拢自家少主?只要少主答应,先不说还有没有幸存的虎贲军,但至少多了三个助力。
让他们三个帮他打仗?这算盘打得真不错。
没什么可谈的了。
缙黎轻叹一口气,擦了擦嘴,做好拜别的准备。
果然姬桓已经站起身来,对晋侯拜了一礼。
“姬子昭此番冒昧前来,与晋侯您并无冲突,便是今日的射礼,子昭也不想与您有衔怨。我并无争锋之意,至于宗周于成周的两分诏令,我没有接受,自然有我的理由。”
他站直,但手未放下,仍是拱手言道,“或许,在晋侯您看来,想要扶正周鼎需要历职显贵,需要玺承爵位,需要接受册命,居于庙堂之中。但是对于我来说……”
未等他说完,晋侯忽然打断他的话,笑着问道,“对于你来说,你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对不对?”
“你们三位,”他抬手指向风隐,“风隐公子八音克邪。
又指向缙黎,“缙黎公子以箸断刃。”
最后又看向姬桓,“子昭公子三指扛鼎,你们都是不出世的猛士人才。”
“若是功名利禄都不能让你们动容,那一定是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晋侯捋着胡子,微微思索了一下,“至于到底是什么事,三位既然不肯明说,寡人自无再问的道理。”
姬桓也松了口气,这晋侯的脾气虽然难以捉摸,但好在并非不能沟通之人,无需不必要的僵持。
“我们三人今日之所以来到贵国,就是为了以全礼数。眼下礼数已尽,我等三人便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此处。”他向晋侯作了一揖,言道,“子昭这就告辞了。”
说完,向后退了几步,又看了一眼缙黎和风隐,转身向殿外走去。
缙黎掸了掸手,十分利落的起身向晋侯行了礼,也向殿外走去。
风隐转了转酒杯,视线在晋侯和姬桓以及晋国群臣只见来回扫视,随后一笑,放下酒杯起身行礼,抬步跟了上去。
但还没等他们走出大殿的门,只听背后晋侯高声问道,“三位难道不想知道霍太山中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