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我来找你,就是想要你给我个态度:韩家人如果愿意去,你拦还是不拦?如果你不拦着,大家都听我的,官府要是动粗,第一个先把我打死!韩家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郭修安砸锅卖铁来赔偿……”郭修安越说越激动,烟袋锅早就灭了都不知道。
韩皮匠赶紧替郭修安重新装点上烟:“三哥,说实话咱营里这么多人,我只服你这的骨头最硬、腰杆最直!我韩皮匠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啊!”
韩皮匠猛吸一口烟开始倒苦水:“去年拳乱的时候,为了保命也为了保教堂,俺们韩家老少拎刀抗棒,跟拳匪在教堂打群架。最后教堂是保住了,洋人一个也没死,但我们青壮劳力死伤了十几个,房子烧了几十间!”
“教堂一开始承许(许诺)俺们保住了教堂,死一个赔银五十两,伤一个赔银三十两,只要是出过力的人,每人赏银二十两,外加免两年地租!结果呢,为保教堂被打死的教民,只给十两银子就算完事,其他人都是三五两银子打发了,地租一粒都没让少缴!放个屁听不到音儿,还有股子臭味,洋人说话还不如放屁!碰上这样的丢人事儿,我只能打碎了牙自己往肚里咽!”
郭修安看着激动的韩皮匠,只好默默的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韩皮匠叹口气说:“三家营里外几千亩良田,却没有一分是韩家的!韩家每年租种的田地,缴了田赋租税,也就只剩下一把柴禾儿了!现在官府又要加征洋捐,最后逼死的又是韩家人!”
韩皮匠最后表态:“郭三哥,你带头抗捐,我让小八(韩八)跟你去,其他人只要愿意去,我都不拦着!穷人命贱,打死算逑,不找你算后账!”
郭修安走满意的抱拳施礼感谢。
送走了郭修安,韩皮匠女人问韩皮匠问:“你真觉的郭修安这次能成事?”
韩皮匠说:“郭修安能不能成事,谁也说不准!但咱老韩家人穷志短,不能不支持!再说他要真的扛着他哥那块匾去抗捐,官老爷说不定也会给他三分面子,就算抗捐成不了,最后也不会吃什么大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