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宗轩接着说:“做茶货生意的商号,大部分是我们祁县这几家商号。商号在福建、湖南和湖北的茶山上置地种茶,炒成干茶后再制成茶砖,走水路运过来,到十家镇转商号自己的驼队运到库伦。其他商号的茶叶还是江南人运到十家镇,运到十家镇易货过载,再由茶行运到库伦。
官府在镇上设了个厘金局,衙门不大但老爷却是三品,知府老爷见了厘金局老爷都要下跪磕头,就是因为厘金局是个肥的冒油的金衙门。镇里现在大大小小会馆十几个,建这些会馆的钱都是商号抽厘后攒下的。重修咱们这个会馆,茶行的厘金就占了一大半!所以吖,茶行的赚头大得很!”
余久堂不失时机的说:“郭掌柜这次来,就是准备盘下福建商会的一个茶行。今天来会馆,就是想让您给指指路!”
祁宗轩说:“郭掌柜,我劝你现在就不要再入茶行了!”
余久堂闹了个大红脸,祁宗轩也觉得伤了余会长的面子。赶紧敬了余久堂一杯酒,然后说:“我今天不是故意驳了余会长的面子,咱们身后供奉的就是义薄云天的关老爷,不能掂量不出‘诚’和‘义’的分量。我今天劝郭掌柜现在不要再入茶行,原因我会讲清楚的。”余久堂说他也只是牵线搭桥,这茶行里的道道,还是祁事首心里最有谱儿。
祁宗轩说:“两位掌柜,十家镇眼下各行各业的生意,都已经大不如前了。所谓唇齿相依,不光是茶行,所有的行当都一样,这一点余掌柜的酒行和郭掌柜车马店,应该都有同感的吧?”
余久堂说:“现在酒行也就赔本赚吆喝——落个买卖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