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笙不着痕迹的收回手,淡淡一笑,“没什么,我贪凉多吃了冰瓜果,手上自然沾了凉气。”
程氏不甚在意她的小动作,闻言只是淡淡的一笑,伸手捏捏秦云笙的鼻子道:“你呀,从小就喜欢吃凉的,这一到夏天,总是不知道节制,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秦云笙淡笑,轻描淡写的将此事揭过。
徐贵妃看着完好无损的秦云笙,再瞥见华素满脸青白之色,她心中已知此事原由,冷冷一哼,扬手一挥道:“来人,把这賤婢还有她的这些不知死活的男人给我拉下去,杖毙!”
徐贵妃冷冷一瞥华素,华素顿觉遍体生寒,她的脸色青白。
如儿听到要被杖毙,立即白了脸,哭喊着求“贵妃娘娘饶命。”哭喊了好几声,见徐贵妃根本不曾理会她,又跪着扑向华素,喊着“主子救救我,救救奴婢吧。”
华素眼见自己的好事败落,心中正是气恼,在这时候她怎么可能会去救如儿,她没有把如儿给掐死就算不错了。
华素厌恶的朝后退了几步,完全不顾主仆情意的狠心模样,秦云笙淡淡的一笑,笑而不语。
出了这样的事,宴会举行到这里,众人都没了兴致再去赏花,不一会儿一群莺莺燕燕们便作鸟兽散。
秦云笙走至华素的跟前,冷冷的睥睨着她,也不说话,就这般睨着她。
前生多少次,华素就是用这样趾高气昂的眼神看着她,无数次把她推向死亡的深渊,把她推入火坑之中。
看着华素怨毒的盯着她,秦云笙没有做声,只是深深的凝视着她,目中神色宛如一池水墨,深深沉沉的,漆黑地透不出光亮。这一生,只要她还活着,还能斗,华素就休想再作孽!
秦云笙淡淡的移开目光,提步朝着院中走去。
华素目光怨毒的凝视着少女那秀挺颀长背影,咬牙切齿的低吼一声。
秦云笙走进屋里,玉浣忙迎了上去,握着她冰凉的手,担忧的道:“小姐——”
秦云笙脸色有些苍白的朝她一笑,“无事。”
虽说嘴上说着无事,但秦云笙的脸上面无血色,十分的骇人。
玉浣不停地搓着她的手,担忧的看着她,“小姐,您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这就算真有什么事情,也不能往自己的身上泼冰水呀,这多伤身体呀,小姐。”
秦云笙淡淡的一笑,没有说话,看着玉浣,眼中的神色如墨点漆。
这一次华素给她下了套,下一次她一定会如数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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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景康帝二昭秦云笙入宫。
秦云笙应圣旨往。
半日过后,朝廷颁下谕旨,太医令秦云笙与太医令掌史宫,止王爷景止不日便启程前往西南,整治瘟疫。一时秦云笙舍己为人,悬壶济世的美名远传于京城内外。
翰林学士之中众儒生少年皆已其为榜样,赞其美名,崇敬尊重至极。
一时,秦云笙的名声大噪。
京城的街头巷尾都传遍了秦云笙大义名声。
然而,秦云笙在庆国公府上,却好似与世隔绝了一般,每日除了熬药练习针灸便是种花养草,对京城之中的风雨视若罔闻。
朝阳明媚,少女一身素色的衣裙,对镜贴花黄。
玉湖从街头买了小酥点回来,一脸笑意盈盈的,“小姐,小姐,你听说了,现在京城的街头,到处都在传小姐的美名呢。说小姐是个极其善良的人呢。肯舍己为人,救济万民,真真是一个仙女般的存在呢。”
秦云笙淡淡的一笑,没有说什么。
玉湖好似十分的激动,反复的说:“小姐,他们说你真是仙女呢小姐,奴婢真的好替你高兴呢。”
秦云笙笑而不语。
“还有,还有,小姐,大家还称赞了止王爷呢,说他心怀天下是个难得的好王爷呢。”
秦云笙慢慢蹙了眉头,“景止?他也要跟我一起去西南。”
玉湖看着她,点点头,“是呀,小姐,陛下说了止王爷也要跟着一起去呢。说是代表王室,给西南的百姓们以慰问和歉疚。”
秦云笙蹙紧了眉头,语气中是怎么也掩不住的闷闷不乐,“景止怎么会跟着一起去,西南是瘟灾横行的地方,他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跟着去能作甚。”
玉湖不解的眨眨眼睛,看着她,“小姐,你不喜欢止王爷吗?你听到止王爷去,好像很是不高兴呢。”
秦云笙手中的月季咔嚓一声被剪断了:她当然不喜欢景止。
如此无耻无赖之徒怎能入她的眼。不过是个酒池肉林里的骄奢王爷,整日只知道自己享乐,这样的人和曾考虑过天下百姓的安危,自古王孙贵胄,有哪一个能真正做到心怀天下的,都是只顾着自己享乐,除了位在高处,他们比那些普通百姓又能好到哪里。
秦云笙不言语,目光渐渐地沉了下来,好似打翻的砚台,浓浓的墨色在宣纸上涸开,乌黑乌黑的透不出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