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无可争辩的事实 2(1 / 1)



最新网址:www.现在,轮到我向法庭陈述了。我站起来,走到证人席。我真的没有好好准备,我甚至没有讲稿,但我手上正好有那个蠢货伏都教巫师写给我的那张纸条。而且有一件事我很明确――我不会为那天晚上在我酒店房间里发生的事道歉。我向媒体、向法庭、向选美活动里其他黑人美国小姐的参赛者道歉,我也是在那次选美中遇到的德西蕾,但我不会为在自己房间里做的事道歉。“我的行为有些粗俗,这我同意。我没有强奸任何人,我根本没有强奸任何人的意图。对不起。”然后我回头看了格雷格・加里森一眼。他是检察官,或者说是我这个案子的控方。“我的私人生活被封闭了,我受伤了,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女士,我到这里来不是请求你宽大处理。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受到了迫害,我在世人面前受到了羞辱,我在社交生活中受到了羞辱。我很高兴我能得到这么多的支持。无论你怎么判,我都做好接受的准备了。”我坐回辩方这一边,法官问了我一些给孩子做道德榜样的问题。“从来没有人教过我怎么处理我的名气。我不会对孩子说,迈克・泰森做得对。父母才是更好的榜样。”接下来轮到控方发言了。这次站出来的不是在审判中和我作对的红脖子乡下人加里森,而是他的老板――马里昂郡的总检察长,杰弗里・莫迪赛特。他花了十分钟,说什么有钱、有名气的男人不应该得到特殊待遇。接着他又读了一封德西蕾・华盛顿的信。“1991年7月19日清晨,发生了一场对我的身体和心灵造成双重伤害的灾难。我在身体上受到的伤害之深,使得我的灵魂也被一同带走了。过去十八年的我,如今已经成了一副冰冷而空虚的躯壳。我无法预见未来如何,我只能说,被强奸后的每一天,学会重新信任他人、像过去那样微笑都是一种痛苦。我努力想找回那个灵魂被偷走的德西蕾・林・华盛顿,还有那些在1991年7月19日爱着我的人。当我因为侵犯我的人给我带来的痛苦而感到愤怒时,上帝给了我智慧,让我明白他在心理上是有疾病的。尽管有时候,当我在自己的眼里看到伤痛时,我会哭泣,但我同样也会怜悯侵犯我的人。我一直希望、并且永远希望他能够接受改造成为好人。”莫迪赛特放下了那封信。“从被定罪的那天起,泰森到现在也没明白。全世界现在都在看着,看着正义是否存在。承认他的问题,那是他的责任。治愈这个病人吧。迈克・泰森,这个强奸犯,应该被清除出我们的社会。”随后,他建议我入狱八到十年进行“治疗”。紧接着是吉姆・沃伊莱斯为我辩护。沃伊莱斯是富勒聘请的本地律师,他是个很好的人,富有同情心,聪明而有趣。他是我这边唯一能让我交心的律师。除此之外,他是吉尔福德法官的朋友,而且是南方人,能和印第安纳波利斯的陪审团产生共鸣。“我们就用这个家伙吧。”审判开始时我就这么跟唐说。沃伊莱斯本来能给我的审判带来点儿不同,但唐和富勒耍了他,他们什么都不让他做。他们彻底弃用了沃伊莱斯,吉姆自己也很沮丧。他对一个朋友描述自己的角色时,说自己是“全世界收入最高的铅笔携带工之一”。不过现在,他终于有机会在法庭上答辩了。他充满激情地指出,应该用治疗代替监禁,但是没用了。吉尔福德法官已经做出决定了。她首先表扬了我的社区工作、我对待孩子的态度,还有我“分享财产”的行为。但随后,她开始没完没了地说“约会强奸”,说那是她痛恨的一种说法。“我们似乎在暗示,如果你知道自己在和女性约会,那你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都是被允许的。法律对强奸的定义非常明确,它从来不涉及被告与受害人是否存在联系。‘约会强奸’中的‘约会’,并不能否定强奸的事实。”在法官说教的这段时间,我的思绪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说实话,这真的跟我没关系。我们不是约会。如果按伟大的喜剧演员比尔・贝拉米说的,那不过是“打炮”而已。够了,接着我又开始听法官说话了。“我担心,鉴于他的态度,他有再次做出这种事情的可能。”法官这样说,然后盯着我看,“你没有前科,你有着众多天赋,但你犯下了错误。”她停顿了一下。“第一项罪名,我判决你十年徒刑。”她说。“去你的,臭婊子!”我低声嘟囔了一句。我开始感觉到麻木了。那是强奸指控。该死的,也许我该喝下那个特殊的伏都水,我心里想。“第二项罪名,我判决你十年徒刑。”唐・金和我在法庭里的朋友们发出了惊讶的声音。这项罪名是因为我用了自己的手指,每根手指五年。“第三项罪名,我判决你十年徒刑。”这个罪名是因为我用了舌头,用了二十分钟的舌头。那估计都是世界纪录了,强奸过程中时间最长的口交。“这些判决将会同时执行。”她继续说道,“我还要处以你最高三万美元的罚款。这些刑期中,其中四年暂缓执行,假释期为四年。假释期间,你必须参与杰罗姆・米勒博士的心理健康计划,同时执行和青少年犯罪有关的一百小时社区劳动。”这时富勒站出来辩称,在著名辩护律师阿兰・德肖维茨为我的上诉做准备时,我应该可以保释出狱。德肖维茨当时也在法庭上,关注着宣判。富勒结束申辩后,加里森这个红脖子牛仔又站出来说话了。后来有很多人认为,我是种族歧视的受害者。但我觉得像莫迪赛特和加里森这样的人,他们想的就是出名。他们一点也不关心案子最终是否得到正义;他们就是享受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报纸头条、成为大人物的感觉。加里森站起来,说我是一个“有罪的、暴力的强奸犯,而且有再犯的可能。如果没能将他收监,就贬低了这个罪行的严重性,贬损了司法的质量,让其他无辜的人处于危险之中,而且让一个有罪的人有机会继续他的犯罪行为”。吉尔福德法官同意了,她不允许我保释,这意味着我会直接进监狱。当吉尔福德准备结束宣判时,法庭上出现了一阵骚动。德肖维茨站起来收拾好公文包,冲出了法庭,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他小声说道:“我过来就看到审判结束了。”法庭上出现了一阵混乱,然后法官敲响了法槌。就这样结束了。当地的警长走过来准备收押我。我站了起来,摘掉手表和皮带,把这些和钱包一起交给了富勒。我的两个坐在旁听席第一排的女性朋友哭得停不下来,她们边哭边说:“我们爱你,迈克。”卡蜜尔站起来,从她的位置上一路走到了辩方席,我们拥抱道了别。然后在警长的带领下,吉姆・沃伊莱斯和我从后门被带离了法庭。他们把我带到了楼下的登记室。我被搜了身,按了指纹,又被检查了一遍。外面等着一群记者,他们围着那辆准备带我去监狱的车。“我们离开时,记着把你的外套罩在手铐上。”沃伊莱斯给我提了这样的建议。他这是认真的?我身体里的麻木感开始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我应该为自己戴着手铐而感到羞耻?那是我的荣誉勋章。如果我挡住手铐,我就是个贱人。吉姆觉得把手铐挡住能避免让我感受到耻辱,可这么做才是真正的耻辱。我必须让人们看到我戴着那玩意儿。去他的,那些理解我的人,我必须让他们看到我戴着手铐。我要进入勇士学校了。我们离开了法庭,朝车那边走去,我骄傲地把手铐举得高高的,而且我得意地笑了,好像在说:“你们相信这狗屁事情吗?”我的照片登上了全世界报纸的头版头条。我坐上了警车,吉姆跟我一起挤进了车的后排。“好了,乡下孩子,就剩你和我了。”我开了个玩笑。他们把我带到了一个检查中心,好确定该把我送到哪种警戒级别的监狱。他们先把我脱光,让我弯下腰进行肛门检查,然后给了我一套像睡衣一样的衣服和一双拖鞋,接着他们把我送到了普兰菲尔德的印第安纳青年中心,这是一个收押二级和三级重犯的监狱。等到达最终的目的地后,我已经被怒火吞噬了。我会向那群王八蛋证明我是怎么服刑的,我要用自己的方式度过这段时光。这挺有意思,不过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明白,那个把我扔进监狱的白人女法官,也许是她拯救了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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