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不回去,真跑去高密跟天凤军硬怼,原先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还有那么七八分的把握,觉得这什么天凤军又是攻城,又是和范景恭的一千五百人硬扛,自损肯定很大,正好乘其立足不稳一举拔除。
可如今听得秦琼传来消息,这天凤军全军不但仅有区区的六七百人,而且又是偷城,又是在城下正面对战官军,如此一番操作下来,才阵亡十二人,依仗便是这种种犀利强大、匪夷所思的奇怪兵器。
且听秦琼说天凤军的人备有极多这样的兵器,更是直接把“或许可以用人海战术平推”的想法直接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再说了,这天凤军打下高密以后不但扩了军,还招降了一批官军俘虏,组建什么专门夺城做战的先锋营,当真是司马昭之心,不用去猜了。
张须陀苦思一夜,翌日清早秦琼前来辞行时,便瞧见张须陀眼珠发红,眼圈发黑,竟是一夜未眠的模样。
听秦琼说明来意,张须陀便也挥手道:“叔宝,你便速速归家去吧!”
秦琼自然看到张须陀面色不好,忍不住大胆问道:“不知郡丞,将往何处去?”
张须陀闻言一笑,反问:“叔宝可有想法?”
秦琼当即正色道:“若往任城调集大军,趁其羽翼未丰之际全力剿杀,或可成事。若放任不管,最多一年半载,其必定成就大势。”
张须陀听了眉头一皱,起身上前来问道:“为何?”
秦琼也不隐藏,便直言道:“琼在其军中观摩操练新兵,竟不习刺杀阵战之术,每日由晨至午,仅是苦练列队走步。而午后至日暮,又行种种非议所思之戏耍,如十二人并肩缚足齐奔、校场设路障、水池、绳梯、木桥使兵卒争先竞跑等等,谓之团建。入夜之后,竟还燃灯夜读,教授兵卒习文学字……这般操练兵卒之法,郡丞以为如何?”
“嘶!”
张须陀听罢,当即长长倒吸一口凉气,尤其瞪眼问道:“竟还教授兵卒习文学字?这天凤军中,有几多识字之人?”
秦琼据实答道:“近乎人人识字,且天凤军所习之字,更为简俗,笔画更少。”
张须陀当即好奇之心大起,忙也道:“咦!叔宝可曾习得,快写几个与老夫瞧看。”
当即两人便来桌案边,秦琼想了想便拿笔在纸上写下了报(報)、后(後)、斗(鬥)、灯(燈)、敌(敵)、击(撃)、炼(煉)、书(書)、杨(楊)几个他记得比较深刻的字。
张须陀在边上瞪眼看着秦琼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出来,有几个他看模样倒也猜得出来原字如何,其余的也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待秦琼写完,张须陀面色赤红的看着纸面上的字体久久不語,直到帐外兵卒拔营的喧哗之声渐近,张须陀也才醒悟过来,便也决然与秦琼道:“叔宝,你自归家去吧!”
“郡丞保重!”秦琼从张须陀的面色之中,自然瞧出了点什么,当即也不多言,便拱手为礼辞拜而去。
秦琼离开张须陀行营不久,大军便拔营而走,往临淄方向行去,看样子张须陀并未听从秦琼的劝告,还是决意往高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