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挞里点了点头:“甚好!既然如此,皇帝当听政,眼下昭文殿中皆是大辽的重臣,忠臣,他们说的话自然不会欺瞒陛下。”
说完,萧挞里便坐到了许久没有坐的垂帘之后,俨然一副垂帘听政的样子,殿中的所有人都知道,太后再次开始垂帘了,这意味着大辽的皇权不单单是皇帝一个人秉持,而是多了一个约束。
来的都是朝中重臣,绝大多数都是天家的宗室亲戚,否则岂不是在外人面前丢了皇帝的脸面?
辽朝和大宋不同,外戚,宗室都能得到相当不错的差遣,官职也非常高,这便是辽朝的贵族统治制度,辽朝团结了一大批贵族,拢络了上层的人心,如此一来便是笼络了契丹的大部分人。
作为左丞相,张俭最先开口:“陛下,宋人伐女真,其不在女真,而在我大辽!即便辽东不失可女真的土地一旦落入大宋的手中,势必使我大辽东线不安!南有大宋北平府,西有大宋宁夏路,若是东面在多一个辽东路,我大辽危矣!”
耶律洪基笑道:“左丞相过虑了,眼下不说大宋还没拿下女真,就算是拿下了,我大辽也可乘宋人疲惫夺取之,自太祖建国,便放任生女真,何也?乃女真人难以驯服,凶猛彪悍,以女真人自治女真人为计。”
耶律洪基的脑子也不差,他早已有了打算,并认真的说道:“朕放任宋人攻伐女真,乃是为了让宋人帮我大辽重获女真之土。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即便是宋人最后胜了又如何?以女真人的彪悍必让宋人损失惨重,如此我大辽精兵强将可一鼓而下!”
皇帝的话好似也有一点道理,可这次不光张俭不买账,连他的老丈人萧惠也不认:“陛下,宋人从不会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买卖,当初宋人攻夏也是如此,看似宋军疲惫,可我大辽依旧只夺了后套之地而已,宋人却占据了整个西夏!”
“那是因为我大辽勇士得了后套便不再寸进!”
耶律洪基尖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咆哮,在他看来当初大宋与西夏一战,辽朝完全有机会出兵给予宋人重创,但却迟迟不前,就是因为自己的这个国丈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否则自己将为大辽一雪燕云的前耻。
萧惠无奈的叹息一声退回了原本的位置,当初岂是他不想出战,而是……而是皇帝自己被吓破了胆,御驾亲征是他自己的主意,谁知到了阵前被宋人凌厉的攻势给吓的胆怯了,最后止步于后套,现在却归罪与自己…………
可萧惠不能反驳,身为臣子,又是国丈,这时候指摘皇帝便是犯上了。
即便他不说,眼下的众人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能瞒得了多久?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法在说下去,皇帝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永远站在最高点,只要他不想承认的事情,只要他说对的事情,就没人能反驳……
见众人不说话,耶律洪基再次为自己的“胜利”心中窃喜,这方法屡试不爽,缓缓开口道:“诸位说说自己心中的想法吧!”
总算开口了,这话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也打算听取别人的意见,众人没有别的要求,只要皇帝能听取别人的意见就好,如此便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