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闻知噩耗事,天地皆倾斜(1 / 2)

遗孀 韩咏明 7417 字 2019-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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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的那一晚上,回到尉氏的青霞,躺在漆黑的温暖里自主地想像着张钟端和革命军,如何在这大雪纷飞的寒夜里,与清军官府嘶杀的,如何攻下巡抚院,如何攻占火药局等重要地点的,是如何迎着黎明的光亮,取得了最终的胜利,然后,把革命军的大旗插遍开封城的大街小巷的。(->

青霞想着想着,她的眼前,便真的出现了张钟端和革命军的身影,出现了革命军已经攻下开封城得胜场面:披红挂绿的张钟端,被开封城的众民众簇拥着,意气风地站在一辆战车上,大声宣讲着革命。在他的前后,也有好几位革命代表,也与张钟端一样,同样披红挂绿,同样是意气风地站在高高的战车车,同样向围观宣讲着革命。

他们脚下的战车,辗过厚厚的积雪,披顶着茫茫飞雪,徐徐向前行驶着,沿途是夹道的人山人海,官兵为他们开路护卫,那个威风凛凛呀,那个昂挺立哟,就跟穷小子突然当了大官的衣锦还乡一模一样,是无法形容。

青霞也拼命挤进去,也像攀到张钟端的战车上,也想像他们一样披红挂绿,可是,他们像没有看见她似的,不予理采,只管宣讲,只管缓缓地行驶。

夜的黑影,渐渐地逃散了;黎明的暑光,势不可挡地透了出来。尉氏城苏醒了,师古堂苏醒了,青霞也从美梦里苏醒了。她人醒了,梦也随之消失,可梦里的情景,依然清晰可忆,依然如历历在目。青霞幸福地回味着梦里的情景,脸上绽放着微笑,绽放着幸福。她根据梦里的昭示,知道革命军已经取得胜利,决定吃守早餐便立即去开封。她要在开封大摆酒宴,她要好好慰问慰问战斗一夜的革命军。

于是,青霞幸福地起床开门,面对着苍茫地大雪,面对着暗无天日的灰暗,对早已起床地淑女的说:“早餐后,我必须立即到开封去,你和鼎元先留在师古堂,等雪停了,你们再过去。”

青霞只说去开封慰问革命军,可她却不好意思告诉淑女梦中的情景。

“为什么?”淑女正坐在鼎元的床上,看床前的女佣在炭火上给鼎元熏烤衣服,听青霞如此说,阻挡她说,“小姐怎么这样迫不及待呀!现在地开封城,说不定正乱着呢!又是这样的鬼天气,你现在去,”

“经过一夜的作战,革命军也拿下了开封城,我到开封之后,决定破千银,大摆酒宴,好好慰问一下我们地革命军,他们作战一夜,肯定是疲惫堪……”

淑女大吃一惊:“我们在百里之遥的尉氏,小姐怎么知道他们拿下了开封城?”

青霞想告诉淑女自己做地梦。但话到嘴边。她又忍住了。改口解释说:“他们宣布作战计划地时候。我在场。说是天亮之前。一定会攻下抚院……”

“那也只是他们地计划。这真正地结果。是要看实际情况地。他们昨晚战了一夜。即使天亮之前攻下了巡抚院。那现在地开封城是正乱地时候。正是好人坏人不分地时候。也正是恶人浑水摸鱼、顺手牵羊地时候。还是等过了这几天。有了准信。那时。开封也稳定了。雪也停了。我们一起去开封。多好地事。何必这样地雪天。往乱处找麻烦呢!”

青霞无话可说。可她望着窗外地苍茫飞雪。忍不住长叹一声说:“唉!现在可知道什么是度日如年了。真是担心他们呀!”

佣人已把鼎元地衣服熏烤温暖。淑女立即跳下床。闪开地方让佣人给鼎元穿衣服。于是。她便借着青霞地叹息。趁机走到青霞地身后。探过头。诡秘地望着叹气愁眉地青霞。神神秘秘地低声说:“担心张先生了吧!这一次也拿拿架子。让张先生打着他们地革命大旗。率领着他们革命军。亲自己到我们尉氏师古堂来接小姐。何必这么迫不及待地往张先生那里蹭呢!况且。又是在他自顾不暇地时候。让他牵挂你。否则。他也不会让你回尉氏了……”

青霞羞怒。嗔怪地瞪视着淑女。

淑女那管这些。大笑着只管滔滔不绝地说:“哈哈哈!我是说。虽说咱河南地革命胜利。那现在地张先生。说不定正忙得焦头烂额呢。那都是属于男人地忙碌。你在这个时候去了做什么。想让张先生委任你个女巡抚吗……”

青霞已忍无可忍,又生气又好笑地反问:“女巡抚怎么了!革命胜利了,男女平等,男人能做巡抚,那女人为什么就做不得巡抚?”

“做得的!做得的!”淑女见青霞温怒,急忙顺着她的意解释说,“小姐,你看,这地上的积雪过膝,马车是寸步难行,如何去?别说是你一人了,就是一辆空马车,这平时一个多时辰的路程,现在恐怕要晃悠一天才能到!”

青霞默不作声,她虽然知道淑女在拿自己寻开心,但还是觉得淑女所说的,并不是没有一点道理。是的,做为女人,做为坐拥巨资的女人,她在张钟端面前,一直都很主动。现在这样的天气,为什么就不能多等两天呢!

于是,她带着压抑不住的幸福和激动,在坐卧不安之中,在大雪纷飞之中,又度过了漫长的一天。

可是,在晚上入睡后,她又莫明其妙的进入了与昨晚相同的梦境。她在梦中,又看到披红挂绿的张钟端,又看到张钟端被开封城的众民众簇拥着,意气风地站在一辆战车上,大声宣讲着革命。在他的前后,也与昨晚一样,有好几位革命代表,也与张钟端一样,同样披红挂绿,同样是意气风地站在高高的战车车,同样向围观宣讲着革命……

梦中的她,也与昨晚一样,,也想挤进去攀到张钟端的战车上,也想像他们一样披红挂绿。可是,站在人群外围的她,拼命想挤过拥挤地民众,谁知沿途的围观,拥挤地如铜墙铁壁一样,无论她拼尽全力,可就是挤不进去。

她哪里善罢甘休,于是,她便拼命挤呀挤呀!挤呀挤呀,挤得大汗淋漓,挤得筋疲力尽,可始终都没挤进去,只有眼巴巴地望着披红挂彩、意气风的张钟端和几位革命代表,昂挺胸、威风凛凛地站在战车上,慢

去,慢慢地远去,直到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于是,喊,不停地呼喊着张钟端的名字,呼吸着那几位革命代表的名字,更拼命地撕拨拥挤地众人……

在这种拼命的拥挤撕拨之中,她突然惊醒。

醒后的青霞,嘴里仍然在含糊不清地呼喊着张钟端地名字;梦醒后的青霞,依然与梦中一样,身上是大汗淋漓。梦醒后的青霞,完全没有了昨天醒后的幸福和激动,相反却是惊惶失措。因为这个梦与前晚上地梦不一样,前晚上的梦是她挤过了人群,攀上了张钟端的战车,只是张钟端不理采自己,可这个梦是根本就没有挤过人群。

梦醒后青霞,立时预感到了什么,便再也坐不住了,她必须去一趟开封,立即去,刻不容缓。她要亲眼看看张钟端,看看革命军,心里才踏实。

在淑女的反对和牢骚中,在大雪纷飞之中,青霞迫不及待地吩咐车夫去准备马车。

就在她刚要起程的时候,老护院慌慌张张地向她禀报说:“太太,外边来了两个陌生人,说是有急事要见您……”

“哦?陌生人?”青霞立时预感到了陌生人中有张钟端来,或是他派人来了。立时,她便感觉到了鸟语花香般的温暖和幸福。于是,她一边向外急走,一边自言自语:“这样厚地雪,他们的马车是怎么行走地……”

“他们是步行而来的太太!没有乘车!”身后地老护院紧接着青霞的话说。

“啊!”青霞惊呆了。这样大地雪天,踏雪步行而来,那一定是走了一夜,难道说出了什么大事?或这两个陌生人根本就不是张钟端他们。如果是他的话,就像淑女说的那样,刚刚攻下开封,肯定是忙得自顾不暇,怎么可以踏雪步行而来呢?

刹那之间,青霞被担心和恐慌所淹没,也立时感到天气刺骨的寒冷。于是,停住了正急走的脚步,仰天望了望纷纷扬扬的大雪,脸色愁苦地吩咐老护院:“请来人到前庭的客厅等候吧,我随后就到。”

青霞预感到,如果两个陌生人是来自于开封的革命军,那肯定是张钟端他们那边遇到了大麻烦,如果来人不是来自于开封的开革命军……最好不是来自于开封的革命军。

尽管青霞很想见到张钟端,很想知道开封的情况,可此时此刻,她巴不得来人不是来自于开封,而是与开封的革命军无牵无涉之人。

在这种担心、紧张的猜测中,青霞心事冲冲地走出后宅,穿过扫过雪的漫长甬道,走进前庭,拾阶而上,在抬脚跨过厚实高大的客厅门槛时,她惊呆了。因为出现在她面前的两个陌生人是刘积学和王庚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