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内廷(1 / 2)

 “萋兮斐兮,成是贝锦。彼谮人者,亦已大甚!哆兮侈兮,成是南箕。彼谮人者,谁适与谋。缉缉翩翩,谋欲谮人。慎尔言也,谓尔不信。捷捷幡幡,谋欲谮言。岂不尔受?既其女迁。骄人好好,劳人草草。苍天苍天,视彼骄人,矜此劳人。”

几十个字,念的断断续续,明显新背。

“奴婢深感自个学识不足,找了老师学习学问,昨日学了这篇文章,始终不得其意,奴婢太过愚笨,太子殿下聪慧过人,不知可否为老奴解惑?”

朱翊钧感到好笑。

明显背后有人支招,可惜孟冲这个憨货,表现的太过明显,让人一眼看穿这是为冯保上眼药。

换做是冯保,绝对不会这么突兀,而是会寻找机会,顺其自然的让旁人说出来,不会让人感到刻意。

他喜爱读书,宫里早就不是秘密。

其实,他是不爱读书的。

读书很苦。

但这是他前世保持下来的习惯。

前世,他就喜欢行业内的杂志,公众号等各种消息,在开会做表做报告的时候,言之有物,获得老板的认可。

这一世,当然也重新读书。

“这是一个姓孟的阉人,遭人谗毁,发泄心中的不满写下的。”朱翊钧当做不知,为孟冲解释。

逐句讲透,把谗人巧言善辩,搬弄是非的形象刻画的惟妙惟肖,小人得志,好人受诬的不合理现象,表示了不满。

“太子讲的太好了。”

孟冲听完,想起前些日子被冯保告状,被打了二十板子,深感同受,眼睛里只掉眼泪。

说自己也姓孟,宫里也有馋人,整日里搬弄是非,自己做事公正,却缕缕被诬陷。

“那孟大伴认为馋人是谁呢?”

听到朱翊钧的话,孟冲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馋人就是冯保。”

“哈哈。”

朱翊钧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孟冲这货,实在是蠢的诚实。

不过,这个主意肯定不是高拱出的。

高拱不屑于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是以势压人,孟冲以前不会用这种拐外抹角的法子,看来最近招了一个聪明人,懂得引经据典,可惜孟冲用不好。

朱翊钧留了神,准备查出是谁,看能不能引为己用。

“好了,孟大伴,你的苦处我已知晓,以后尽管用心办事,我心里记得你的好。”

“有太子的话,奴婢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算什么了。”

得到了太子的肯定,孟冲兴冲冲的终于肯离去。

人治社会,当然治人。

朱翊钧真心希望,孟冲身后那厮有几把刷子,起码能在冯保的攻击下自保。

不然,他就是勉强扶起孟冲,这货能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摆平就不错了,更不要指望他能为自己冲锋陷阵。

宫里没有秘密。

冯保很快就收到了孟冲在太子面前,说自己坏话的消息。

“哼哼,烂泥扶不上墙,真把小爷当成小孩子糊弄呢。”冯保在徒子徒孙们面前,表现的毫不在意。

他也是真的不在意。

小爷这两年,一日进步比一日快。

谁要是把太子当成小孩,最后的结果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