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那是个宋代的古物,能值几十万(2 / 2)

他比较感兴趣的是那哥们收集的大量傩面。

司徒自己曾经的理想是美术,正儿八经上了十年美术课外辅导班,一心一意要考中央美院。

只可惜爹妈虽然支持了他十年业余爱好,在终身职业上不肯松口,一定要他学个“正经学科”。

他自己呢,十年努力下来,也知道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画工不差,灵气不足。更有师兄师姐们,美院毕业也就当个美术老师,进个广告公司之类。也就听从老人言了。

不管怎么说,那份对美学的执着依然留了下来。

那哥们不差钱,收藏得傩面都是正品,以万为单位的那种,不乏古董。他第一次见到就被这种原始又粗犷的美征服了。

前一年暑假,那哥们带他回家看收藏,他在对方的藏室里蹲了十来天,从早到晚的临摹。那哥们实在不理解,说哥让人用高清相机给你每个拍三张,印个册子,你带着回去慢慢看呗。

他当时说了什么,差不多就是“你不理解艺术家”此类的话吧。

同样是这一年暑假,他还参加了民俗社的一次大活动——考察傩戏。

活动经费自然是富二代哥们出,他家生意遍天下,到哪里都有专车接送。他们几个“社员”跟着好吃好喝蹭旅游。

司徒倒是真的喜欢上了傩戏,用他美术生的眼光来欣赏这种古老的艺术。

他们花了一个月时间,跑了国内尚存傩戏的几个地方。

富二代吗,用钱也能砸出非遗传人给他们来个专场。更何况,老艺术家面对真心喜欢,而且能说出个道道的年轻人都多几分喜爱。

他们在武安看过一场大傩,内容正是方相氏驱疫鬼。

他们也在贵州看过从军队祭祀而来的军傩,凛凛正气,让人遥想南北朝时的“兰陵王入阵舞”。

“昨天实在是吓得不行,但我读那段话的时候就觉得耳熟的很。现在想起来了。在武安看过方相氏驱疫鬼的傩舞后,我们还找到当地研究傩戏的学者,听了个讲座。

“那位老师特别讲了这个傩戏的演变,方相氏驱魍魉,大概是最古老的傩祭之一。一直到汉唐,每年正月,都由皇家住持巨大的方相氏驱疫大祭。

“武安傩舞经过无数演变,加上从宫廷走入民间,祭祀渐去,娱乐成分增加,如今只留下一点古代痕迹。

“为了让我们有个对比,老师特别讲述了汉唐驱疫大傩的过程,还做了比较。那段话,如果我没记错,是汉代的。

“但是大傩的过程很有趣,而且和我们看的傩戏一一对比,老师说的特别详细。我记得非常清楚。”

云长影眼前一亮,招呼人拿来纸笔:“一边说,一边写,趁着还能记住。”

司徒翻了个白眼,说我还是先把那个方相氏的傩面画下来吧,幸好当初临摹过。

那是个宋代的古物,富二代他爹花了几十万拍卖场上给他弄来的,算是给他听话学金融的奖励。当初听到这个价格,他就一口气画了三幅!

“你确定?”

“那个傩面的样子和后来那位民俗专家说的一模一样,黄金四目。而且那是宋代的宋代的,宫廷大傩自宋以后逐步消亡。宋代方相氏面具还是有法力的。”他起了个稿,把笔一搁:“不行,黑白画不出来。我得让人给我找颜料去!”

云长影笑了笑:“行吧,你慢慢画,记得把大傩仪式也记下来。我和柳熙宁他们再上一次翠云山,晚上不回来了。”

“去那里干嘛?还过夜?”

“现场百遍,没听过吗?上百士兵呢,别说一个岭南客,三个一起来也不怕啊。

“我们昨天吃亏在被堵的时候离门太远,人又少,才被三个魍魉逼到绝境。但凡有十来个人,魍魉堵得过来?分几个出去把那货抓住,还怕什么食脑怪!”